&esp;&esp;“我猜布鲁斯最希望的，就是你做一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抱着你的小熊，每天只考虑一些平常人烦恼的女孩，一切战争纷乱，都应该被挡在你的玻璃窗外，而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esp;&esp;“卡琳，你所经历过的人生已经足够糟糕，所以你之后的人生，理应让你幸福。”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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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走出塔楼后，我人还有点恍惚。
&esp;&esp;芭芭拉的话像一盆沙子熄灭了我的怒火，却又让我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
&esp;&esp;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sp;&esp;“戈登的话动摇你了吗？”站在塔楼的门口，达米安撑开了伞，转头询问我。
&esp;&esp;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雨了。
&esp;&esp;哥谭经常下雨，常年阴蒙蒙的天总是给人带来不了什么好心情，但作为一个喜欢雨天的人，我却更喜欢这座城市独特的天气。
&esp;&esp;只是现在下雨的话，会显得我很惨吧。
&esp;&esp;“如果我说我动摇了，你会看不起我吗？”我反问达米安。
&esp;&esp;阿福把我们送到塔楼就离开了，而达米安只带了一把伞，那我就只能和他共打一把伞。
&esp;&esp;很少女漫画的情节，只是我现在没心情管这些了。
&esp;&esp;我现在心很乱。
&esp;&esp;所以达米安的答案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esp;&esp;但他的回答依旧出乎我的意料。
&esp;&esp;“不会。”达米安用两个字简洁明了地回答了我。
&esp;&esp;“……不会？我以为你会看不起为几句话就动摇的人。”这话说得有点自嘲了。
&esp;&esp;他撇了我一眼，但我没能看懂这一眼的意思。
&esp;&esp;“没有什么看不起的，我也并非是一直坚定，”他把伞向我这边靠了靠，语气平静地讲述自己的事情，“当我的母亲把我送到父亲身边的时候，我也不明白他，而当我清楚他的理念时，我敬佩他，但同时也动摇了自身。”
&esp;&esp;我转头看着他，而达米安则一直目视前方，顺便还能在我差点摔倒的时候拉我一把。
&esp;&esp;“父亲的理念与我之前所坚守的相冲突，这样的冲突令我动摇，因为我无法再坚定地贯彻一个理念了。”
&esp;&esp;我忍不住问他：“所以你最后怎么解决的这件事？找别人谈谈吗？”
&esp;&esp;“没有人可以帮我解决，我必须自己去选择接下来我要走的路，结果就是在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成为了现在的自己，”说到这里，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所以你也只能自己去选择，如果最后你说服不了父亲，也无法被父亲说服，那么你就可以考虑去别的地方转一转，我相信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帮你从庄园里跑出去。”
&esp;&esp;随后，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包括我。”
&esp;&esp;因为家人永远都会支持你。
&esp;&esp;这是他的未尽之言。
&esp;&esp;我听出来了。
&esp;&esp;“哇，我真开心，达米安，我真的很开心！”我被感动得想抱住他，却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于是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esp;&esp;我们两人现在正站在一家快餐店的门口。
&esp;&esp;“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这家店提供素食汉堡，也有你爱吃的牛肉汉堡，”达米安收起伞，提前一步推开了门，回头看着我，“进来吧，这是潘尼沃斯今天特许的，他待会会来这里接我们。”
&esp;&esp;阿福特许的？！
&esp;&esp;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esp;&esp;“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让阿福答应的！求求你告诉我啦，达米安，这对我很重要！”
&esp;&esp;“……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esp;&esp;“喂！”
&esp;&esp;我不满地叫了他一声，但五官敏锐的罗宾就跟聋了一样，没理会我的声音，直接去点餐了。
&esp;&esp;“我不要可乐，记得换成别的！”
&esp;&esp;“知道。”
&esp;&esp;这下倒是听见了，怎么还时聋时不聋的。
&esp;&esp;我坐在椅子上腹诽他。
&esp;&esp;“噢！多可爱的一对！”《莎士比亚悲剧集》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了，一句话七个字，连标点符号都在冒爱心，“恭喜你得偿所愿，卡琳。”
&esp;&esp;得偿所愿？和达米安一起吃个饭我就得偿所愿了？我也太好满足了吧！
&esp;&esp;“这算哪门子得偿所愿啊。”我闷闷不乐地哼唧了一声。
&esp;&esp;“那你是要准备和他结婚吗？”自我从联合书境出来后就没说过话的《神曲》终于出声了，声音里是明显的笑意，“是爱，动太阳而移群星。”
&esp;&esp;“别说了……”我开始有点尴尬了。
&esp;&esp;“我太爱你，所以显得笨拙，我越爱你，越不懂得怎么和你沟通，所谓的‘理性之爱’——你想让我怎么回答呢？我用整个灵魂在爱你，你叫我如何区分心和理智？“《窄门》像唱歌一样吟诵着，应和着《神曲》的话。
&esp;&esp;“……”更尴尬了。
&esp;&esp;《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暗暗戳了戳我：“你也想单独而绝对地拥有他吗？”
&esp;&esp;“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esp;&esp;“单独而绝对地拥有他，不光要单独地爱，而且要单独地被爱，”它的声音嘹亮且充沛着我无法理解的感情，“爱真是一种伟大的自私！”
&esp;&esp;“天啊！天啊！都别说了！”我捂着头趴在桌子上，“说真的，来个人把我杀了吧！”
&esp;&esp;书灵们瞬间都安静了。
&esp;&esp;……这么听话？
&esp;&esp;我偷偷抬起头，就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esp;&esp;“……”我僵硬地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端着餐盘的达米安。
&esp;&esp;“你在干什么，居维叶？”看着我像一个捶死的鱼一样趴在桌上，达米安不理解也不尊重，“如果你突然萌发了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爱好，记得提前通知我，好让我有一个准备。”
&esp;&esp;不得不说，达米安的讽刺现在越来越高级了。
&esp;&esp;“没什么，你就当我疯了吧。”我苦着脸叹了口气，拿起我的牛肉汉堡，狠狠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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