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主留下的瘴气是否复发,其余于我而言皆是无关紧要。”
&esp;&esp;鬼主死后,在此地留下瘴气,而淮水一带作为北面主要流域被污染严重。食水者不知其污浊而食之,瘴气在腹中久聚成病,无力回天者多矣。
&esp;&esp;于是罔悬居此处两百年,净化水中瘴气,也好方便检查是否有疏漏处。
&esp;&esp;即便到现在,她也不敢说淮水瘴气尽数被除尽。
&esp;&esp;她这口气没叹尽,生生被毋厘噎回去,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
&esp;&esp;“什么无关紧要?”
&esp;&esp;“我知道司主想说今日辰时那两个孩童溺死,我就在河岸没有施手相救。但那是他们自己贪玩造成的。”
&esp;&esp;毋厘神色平静,淡然解释道,“左右因果皆归咎于他自身,理应与我无关。”
&esp;&esp;罔悬没急着就他的言论判断对错,转头望向虽水深却依旧清澈的淮水里放着的一座巨石。
&esp;&esp;“这石头你放的?”
&esp;&esp;“是,这处是当年鬼主身死地,瘴气阴霾可以通鬼界,后得知这山尖石对驱散此地瘴气有一定作用。”毋厘也侧目看向淮水,“昨日寻来,特立于水中。我虽力薄,但已尽职责所在。”
&esp;&esp;“淮水水面少波澜,水底暗流冲力大。河道两侧浅中间深,所以平常孩童在浅岸嬉戏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esp;&esp;话说一半突然顿住,罔悬蹲下身子用随手捡的阔叶折了一叶小船,轻轻放在水面上。
&esp;&esp;小船没有像想象中一样顺着水流驶向下游,而是飘飘转转打着旋儿到了水中央,驶进一个漩涡中随后被拖入水中消失不见。
&esp;&esp;旋涡的正下方,是那巨石。
&esp;&esp;是暗流冲击巨石形成的水中陷阱。
&esp;&esp;这也解释了两个孩子溺死是为什么悬停水中,在水中不辨方向,呛水后头重脚轻而导致头朝下的诡异场面。
&esp;&esp;“细算来,你不能说完全不在因果中。”罔悬抬手将山尖石打的粉碎,因在水中,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动静。
&esp;&esp;只是那叶小船不会再浮出水面。
&esp;&esp;毋厘一瞬间愰神,旋即反应过来。“是我……”
&esp;&esp;“罪不在你。”罔悬随手拍落衣裳上附着的尘土起身,“今后慎言因果二字,这东西缠在身上是摘不干净的。”
&esp;&esp;他似懂非懂点点头,还是向她道了句“受教”。
&esp;&esp;今日事了,该回家看看那小子把棋子磨得怎么样了。
&esp;&esp;天光骤减,夕阳将大地润色成橘黄。硬生生拔出人心底那一点悲凉。
&esp;&esp;空气中温度急剧下降,那是深秋浓重的冷气。方才指尖触摸到水面确实温暖不扎手。
&esp;&esp;冷热相遇,大片大片的雾气在水面上蒸腾,相望隔岸看不见。
&esp;&esp;对岸有古琴声,泠泠无杂音飞入水雾中。若是有善乐者,必能听出来不是传统桐木琴身蚕丝弦。
&esp;&esp;二人皆是一愣,隔着水雾模糊出一段身影。
&esp;&esp;罔悬似乎想起什么,神情有些不自然。
&esp;&esp;指尖蜷了蜷,似是有些紧张,垂眉不敢仔细再看那身影。
&esp;&esp;好在毋厘没发觉她的局促。
&esp;&esp;毋厘看了半晌没看出所以然来,虽隔着宽阔淮水查不出什么,但毕竟此处经一战后也算是个是非地,他急着到对岸去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