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魏珩终于收回视线:“你立刻去上报府尹,言明此案探查到新线索,请府尹上报大理寺,重新查探。”
&esp;&esp;魏丁领命,正准备出门时,又被魏珩叫住:“还有,怀公子那里,也要递去消息。”
&esp;&esp;“侯爷,这消息难不成就是刘公子来寻您一事?”
&esp;&esp;魏珩颔首。
&esp;&esp;魏丁道:“奴才立刻去。”
&esp;&esp;说话间,魏丁已经打开了屋门。
&esp;&esp;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刘洋的声音再度响起:“孔璋啊呦,这是要去哪儿啊。”
&esp;&esp;魏丁微微一僵,随即赔笑道:“刘公子,我们侯爷不是许多日子没回家吗,今日怕是又不能回,所以派我回去给夫人道歉呢。”
&esp;&esp;魏珩闻言瞥他一眼,没说什么。
&esp;&esp;“是该道歉,是该道歉,你快去吧,晚了别害得你们家侯爷回家挨板子。”
&esp;&esp;待魏丁离去后,魏珩才朝复又折返的刘洋道:“刘兄,您回来是?”
&esp;&esp;“哎,怪我怪我,光问闲话,把正事给忘了。”
&esp;&esp;刘洋将手中匣子打开,一排成色甚好的鹿鞭、肉苁蓉、海参之物显露出来。
&esp;&esp;看清匣内俱是些补肾壮/阳之物时,魏珩脸色一沉:“刘兄,您这是?”
&esp;&esp;“孔璋啊,我来寻你之前,琢磨许久,不知要带什么手信,还是内子提醒,才备下了这些上等药材,希望你不要推脱才是。”
&esp;&esp;“黄夫人?”
&esp;&esp;“正是内子。”
&esp;&esp;刘洋隐秘一笑:“你我之间,也无甚避讳,内子前几日偶遇侯夫人,正巧碰到侯夫人在铺中寻一些唔,求子之物。”
&esp;&esp;他将匣子合上,塞进魏珩手中:“她们女子不知,你我同为男人还不知道吗,求子一事,男人也要耗费不少精力心血,所费心神不比女子少,快快收下。”
&esp;&esp;魏珩蹙起眉头,凝视手中木匣,指尖渐渐收紧。
&esp;&esp;片刻后,他抬头问道:“黄夫人在何处遇见的内子?”
&esp;&esp;
&esp;&esp;“夫人?”
&esp;&esp;自从玉琳将和离书送到陈末娉手上后,她就一直坐在书桌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和离书上并列在一起的名字。
&esp;&esp;玉琳斟了一杯茉莉春放至她面前:“您饮杯茶吧。”
&esp;&esp;陈末娉没有端杯,还是望着那和离书,低低道:“所以,他很快就签了,随后快马加鞭派人将你送回?”
&esp;&esp;玉琳点头。
&esp;&esp;陈末娉咬住嘴唇,低声道:“好,好,好。”
&esp;&esp;他原来如此迫不及待,看来她这和离书送得真不是时候,应该再早些送去。
&esp;&esp;玉琳不忍:“夫人,您要是不舍得”
&esp;&esp;“我有何不舍得?”
&esp;&esp;他们定远侯府,有什么值得她不舍的人或事吗?她既然写下这和离书,就是下了决心,绝没有半分反悔的道理。
&esp;&esp;只是三年夫妻,多年爱慕,就此斩断关系,心里还是难受罢了。
&esp;&esp;她毕竟只是个凡人。
&esp;&esp;陈末娉微微仰起头,忍着鼻尖酸涩,逼回眼眶中的一点温热。
&esp;&esp;“夫人”
&esp;&esp;玉琳行至陈末娉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由着女子将头埋进她的衣衫里。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陈末娉抽了抽鼻子,从玉琳怀中抽身出来,坐直道:“无事,将这和离书收好,放进我的妆奁里,待我了解侯府诸事后便去衙门呈交。”
&esp;&esp;说着,她起身继续安排小丫鬟们归整物件:“都仔细些,对着账册一件件收拾,装好一件划掉一件,也免了之后盘点。”
&esp;&esp;刚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在拿一个琉璃彩瓶时险些手滑,陈末娉赶忙上前扶了一把:“慢点慢点,这东西贵重不说,砸到划伤你们总归不好。”
&esp;&esp;她同小丫鬟一道把那琉璃彩瓶放进箱子,还没来得及垫上防震的棉麻,就听门栓一响,屋门被人匆匆打开。
&esp;&esp;“谁”
&esp;&esp;陈末娉刚刚抬头,就怔在了原地。
&esp;&esp;魏珩站在门口,身上的大氅尚未脱下,整个人带着户外深重的寒气,目光沉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esp;&esp;第13章
&esp;&esp;洞房 你我夫妻一场,既然要走,总得先……
&esp;&esp;他来干什么呢?像之前那样不见自己不是最好,为什么要在她刚刚整理好情绪后就出现在她面前。
&esp;&esp;陈末娉稳住心绪,习惯性地挤出一个客套的笑来:“侯爷,有何贵干?”
&esp;&esp;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知道,魏珩估计是继续装装体面,来和她客套两句道个别。
&esp;&esp;男人没有回答,走到她面前站定,视线紧锁在她脸上。
&esp;&esp;道别没必要离这么近吧,他衣摆都快碰到自己的了。
&esp;&esp;女子往后错了错,稍稍避开他:“侯爷,你我既然和离了,如今还是离远些好。”
&esp;&esp;“和离?”
&esp;&esp;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确实,我们和离了。”
&esp;&esp;陈末娉一滞,简简单单两个字,她也同自己说了无数次,但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超乎她预料的刺耳呢。
&esp;&esp;“但是还没呈交衙门。”
&esp;&esp;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都得呈交衙门后,待衙门确认,等到从衙门那得到户籍改变的文书,才能算彻底结束。
&esp;&esp;陈末娉自然知道这些,可她不明白,魏珩为什么要跑过来和她说这个,难道是迫不及待地想让那位安心,所以急着催她?
&esp;&esp;不,按照那女子的性子,她是不会做出此事来的,从始至终,只是魏珩放不下她而已。
&esp;&esp;其实,若是那女子过分一些,陈末娉还能让自己安心恨她,偏生她什么都没做,陈末娉已经输了彻底。
&esp;&esp;她感觉自己好不容易铺展的心又被人抓走手里,来回揉弄。
&esp;&esp;不行,都走到这一步了,她更不能失掉最后的尊严:“多谢侯爷提点,我明日一早就去呈交。”
&esp;&esp;男人终于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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