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地说，“能把手?电筒打?开吗，有，有点?黑……”

&esp;&esp;客厅里静悄悄的，外婆没有说话?。安小凡突然?想起柜台抽屉里应该还有一只手?电筒。

&esp;&esp;于是他伸手?去摸身旁的柜子，却猝不及防摸到了一只枯瘦的手?。

&esp;&esp;“啊。”

&esp;&esp;刚吓了一跳一跳啪嗒一声，手?电筒亮了。

&esp;&esp;外婆打?开了手?电筒，一束冷光打?在她满是褶皱的脸上。她低沉着声音说：“凡凡，你在这里干什么？”

&esp;&esp;“我?……”安小凡愣了愣，看着外婆奇怪的表情，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esp;&esp;缩了缩脖子，安小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手?电筒照亮的桌子。

&esp;&esp;这一看，他差点?吓晕过?去。

&esp;&esp;桌子前，还有一个外婆，正坐在桌子前，在外公的遗照的注视下，大口大口地吃着鸡。

&esp;&esp;安小凡终于反应过?来了，怎么会?有两?个外婆，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外婆！

&esp;&esp;那还有一个是……

&esp;&esp;吃鸡的外婆突然?抬起头，对着安小凡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esp;&esp;惨白惨白的脸，笑起来格外瘆人?。

&esp;&esp;安小凡终于眼前一黑，吓晕过?去了。

&esp;&esp;拿着手?电筒的外婆扶住自己的外孙，慈爱地摸了摸安小凡的头，有些嗔怪地说：“老许，你看看你，把凡凡都吓坏了。”

&esp;&esp;餐桌前的外婆，不，应该叫外公了，摇着头说：“孩子还太小，别让他知?道太多，吓晕也好。”

&esp;&esp;安小凡被外婆放到了沙发上。这会?儿外公已经不吃鸡了，看着自己桌上的灵牌微微发愣。

&esp;&esp;外公说：“我?的照片，好多年?前的了……那个时候，还是安平给拍的。”

&esp;&esp;顿了一会?儿，他又道：“安平……这个王八蛋……但是我?当初……也有对不起他……”

&esp;&esp;外公苍老的脸上满是哀伤，但鬼是哭不出眼泪的，他愣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道：“当时的娟娟，还是个健康活力的大闺女，我?付了一辈子心血的大闺女……我?想走之前看看她。”

&esp;&esp;“不行。”外婆摇摇头说，“咱闺女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差了。你不要吓到她。”

&esp;&esp;但外公却执意要往楼上走。

&esp;&esp;可走到楼梯口，他却发现家里原本熟悉的楼梯变成了漆黑一片。

&esp;&esp;外婆看着楼梯口地板上的符纸轻轻叹了口气。

&esp;&esp;外公又走了回来，站在外婆面前。

&esp;&esp;两?人?静静对望，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悲伤和不舍。

&esp;&esp;忽然?，外公说：“老伴儿，我?不想走。不想离开你。”

&esp;&esp;外婆擦了擦脸上的泪，带着哭腔说道：“老许，我?也是。”

&esp;&esp;老许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你愿意……跟我?走吗？”

&esp;&esp;外婆点?点?头：“我?……”

&esp;&esp;“外婆。”

&esp;&esp;沙发上的安小凡，突然?叫了一声。

&esp;&esp;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会?儿已经站起了身，慢慢走到了外婆和外公的中间。

&esp;&esp;外婆顿了顿，像是回过?了神，握住了安小凡的手?。

&esp;&esp;安小凡也回握住她，半大的小少年?此刻声音轻柔地恳请道：“外婆，别走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