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顿了顿，继续道：“救陛下，是因为不想再和陛下有所牵连。”
&esp;&esp;他们二人已经没法说什么“两不相欠”的话了。
&esp;&esp;从前纠缠得难舍难分，最后倒是断得干净利索。
&esp;&esp;……这样就很好了，这样是最好的。
&esp;&esp;如今再见面，只是个意外，在这期间，谢庭川不希望再和对方有任何牵扯。
&esp;&esp;不知为什么，谢庭川忽然感觉到背上的人轻轻抖了一下。
&esp;&esp;--------------------
&esp;&esp;十二点前还有一章
&esp;&esp;第66章 多此一举
&esp;&esp;急救哨没有唤来附近的援兵，但好在山林中有巡逻的禁卫军，谢庭川将贺昭托付给了遇到的第一个禁卫军。
&esp;&esp;随后，便什么都没留下，转身就离开了。
&esp;&esp;方才那一摔，虽说谢庭川被人护在了怀中，但其实也不是一点都没受伤。
&esp;&esp;他从怀中取出了伤药，在伤处抖了两下，将药粉撒在了上边。
&esp;&esp;淡黄色的药粉瞬间在擦伤的皮肉处化开，这个过程很疼，但是谢庭川没有皱一下眉头。
&esp;&esp;天黑了，他身边都是满载而归的西北军，几个王公贵族灰头土脸的，手里的猎物也少得可怜，但好在猎得最多猎物的人是靖王殿下。
&esp;&esp;谢庭川对这些战果并不上心，只是听着周围人交谈的过程中，不经意间了解到了一件事——今日并无伤亡，但是宫里带来的随行太医还是慌里慌张地去了两拨，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受了重伤。
&esp;&esp;梁临砚率先在人群中找到了谢庭川，他看见对方身上脏污一片，脸上还擦伤了，焦急开口：“临舟，你受伤了？”
&esp;&esp;谢庭川看着来人，平静道：“小伤。”
&esp;&esp;“怎么回事？”梁临砚一下子抬起了他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现在靠得有多近。
&esp;&esp;谢庭川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半步，回道：“马受惊了，从马上摔下来了。”
&esp;&esp;他省去了他的马受惊之后还狂奔到悬崖边上的细节。
&esp;&esp;“哎呀，都怪我。”梁临砚听了之后懊悔不已，“早知道给你挑一匹西北喂养的马。”
&esp;&esp;谢庭川平时骑的马今日有些不振，梁临砚怕这马出什么问题，便自说自话将他的马换了。
&esp;&esp;换了就罢了，可他换的偏偏是从京城牵来的马。
&esp;&esp;京城的马儿习惯了走平路，在这怪石嶙峋的山林里确实很容易受惊。
&esp;&esp;他考虑得不周全。
&esp;&esp;“不怪你，”谢庭川轻轻道，“你这两日忙里忙外的，也顾不得这么多。是我大意了，没有事先料到这事儿。”
&esp;&esp;他越是平静，梁临砚心中越是过意不去：“今晚的宫宴我不去了，我带着猎好的东西上你那儿去，我亲手给你做烤肉。”
&esp;&esp;谢庭川微微一笑：“那叫子谦一起来吧。”
&esp;&esp;“陆怀安早就拎着两只野兔子去你姐姐那儿了。”梁临砚哼了两声，“我才知道，你姐姐来西北了。”
&esp;&esp;谢庭川平和的神色滞了一下，随后点头：“是，一直都在。”
&esp;&esp;梁临砚嘴里嘀咕了两句：“怪不得。”
&esp;&esp;谢庭川听见了，下意识问：“嗯？”
&esp;&esp;“呃……”梁临砚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扯了扯对方的袖口，“你可知道你姐姐消失后，京城中闹了一场？”
&esp;&esp;谢庭川眸中情绪涌动，他摇头：“不知道。”
&esp;&esp;“你知不知道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难不成是陛下放她来的？”梁临砚显然不相信，“两年前云太妃消失，朝中都快要吵翻天了。我当时正好从北疆回来，连着递了三道述职的奏折，都没有收到批复。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陛下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搭理我。”
&esp;&esp;“因为云太妃失踪，先帝留下来看守大寒山的那批人闹起来了。他们最初在山上闹出一些动静，后来竟然偷偷煽动大臣，控诉陛下不敬先帝……”
&esp;&esp;梁临砚的声音响在空荡的回廊中。
&esp;&esp;“陛下将他们都杀光了。”他叹气道，“陛下总是这般雷霆手段。”
&esp;&esp;谢庭川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被“流放”到西北了，还有人揪着这件事不放。按道理说，整个谢家都消失在大家的眼前了，他也已经是一颗“弃子”，谢云染不必再当人质了。
&esp;&esp;他没想到的是，大寒山上留下来的不少人都是先帝身边的近侍忠臣，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谢云染是否能够牵制住谢庭川，他们只想着跟先帝有关的事情——谢云染身为先帝妃子，却擅自离开大寒山，这是对先帝的亵渎！
&esp;&esp;他们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贺昭，便一个劲儿地给他找麻烦。
&esp;&esp;这是一群疯子……不怕疼不怕流血的疯子，他们早就被先帝驯化，就算是豁出性命，也得维护先帝的脸面。
&esp;&esp;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逼出贺昭交出谢云染。
&esp;&esp;可他们没料到，贺昭也是个疯子，他宁愿将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将人交出来。
&esp;&esp;没有人会觉得贺昭藏着谢云染是为了谢庭川，大家都觉得贺昭此举是为了对抗先帝和先帝留下来的人，单纯地叛逆罢了。
&esp;&esp;毕竟他向来如此偏执。
&esp;&esp;谢庭川听了之后，神色凝重：“以暴制暴，并不妥善。”
&esp;&esp;“所以他后来主动去军营请了军罚。”梁临砚的声音更轻了，脸色有些怪异，“他说，虽然云太妃是先帝下令守在大寒山的，但是他念着云太妃是老将军之女，不想寒了谢家众人的心，所以才将人放了山来，他知道自己违逆了先帝的旨意，便按照军罚处置自己，弥补自己对先帝的亏欠。”
&esp;&esp;当然了，没有人会相信他这个说辞。
&esp;&esp;毕竟他将最后一个谢家人都“流放”了，他哪里是真的爱戴敬重老将军呢？
&esp;&esp;其实就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esp;&esp;就算是托词，大家也都接受了——他一个皇帝竟然能坦然地为了这事儿挨军罚，这已经是极大的让步和妥协了。
&esp;&esp;这下，朝中那些人也无话可说了。
&esp;&esp;谢庭川声色喑哑：“你说的军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