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那人也确实找得精妙,恰巧就是满庭芳的旧人,秦如意恐怕想撇也撇不干净这一身屎
&esp;&esp;说到这个字眼,眼见最后一辆车就要过关,中年男子不愿再看——即便离得这样远,也隐隐觉得有股臭味。
&esp;&esp;他招呼上一旁的孔武汉子,两人便转身要走。
&esp;&esp;然就在这时,一股极为不安的预感闪电般扎在他心口炸开。
&esp;&esp;中年男子猛地抬头,却见城门附近的几道街巷里,先是几盏灯笼晃过,接着,慢悠悠趟出几个人影。
&esp;&esp;虽穿着官服,但走路姿势歪七扭八、吊儿郎当,拖长了声音喊:“例行抽查——”
&esp;&esp;中年男子松了口气。例行抽查也是常见的。
&esp;&esp;几个城门都是京城安防的重中之重,虽有宵禁,但不免有人铤而走险,半夜偷偷出城。
&esp;&esp;是他太紧张了。
&esp;&esp;五辆夜香车茫然失措地在城门口徘徊,那几人走过去,嫌恶地掩着鼻子,凑近都不愿,一看就打算敷衍过去。
&esp;&esp;一旦遇到例行抽查,无论人还是货,都要乖乖停下,否则人家有资格先行扣押呢。
&esp;&esp;不过他们安排万全,就算有憨货伸手去碰,六尺高的桶,也碰不着最底下的人
&esp;&esp;一惊一乍的
&esp;&esp;他在心里责怪自己一声。
&esp;&esp;不过这一出,让他刚才隐隐的担忧落到实处,那检查之人敷衍的态度,更让中年男子唏嘘。
&esp;&esp;越敷衍,对他倒是越好。
&esp;&esp;这下算是彻底安了心,扭头准备要走。
&esp;&esp;但就在这时,一串火光伴随着马蹄声,半点不隐匿,响亮地从南边一路赶来!
&esp;&esp;火光闪得很快,顷刻间连成一片,仿佛一道燃烧的细线,将他的安心烧得一干二净。
&esp;&esp;紧接着,一支少说十来人的骑马小队,箭一般从巷子里钻了出来!
&esp;&esp;守门士兵吓了一跳,拔剑要抗敌。
&esp;&esp;但不等他们发问,官兵小队后边,一辆马车姗姗来迟。
&esp;&esp;马车看着朴素,其貌不扬,但下车之人的面容却让中年男子悚然一惊。
&esp;&esp;怎么会、怎么会是沈荔?
&esp;&esp;第46章 牢狱之灾
&esp;&esp;沈荔从马车上下来时, 京兆尹的人已经将夜香车拦住。
&esp;&esp;有她和萧束在,当然要一桶一桶细细地查。
&esp;&esp;桶太高,就用长长的木棍在里头搅过, 碰到异物, 立刻就要推夜香车的来捞。
&esp;&esp;此情此景之下,狡辩已然无用。
&esp;&esp;楼满凤紧随着沈荔从马车上下来, 一落地, 就被扑面而来的臭味吓得差点回到车里去。
&esp;&esp;——装人的桶已被掀开盖子, 人也从里面捞了出来。
&esp;&esp;为了以防万一,这几人都是深深缩在桶里,让夜香盖过自己头顶的。
&esp;&esp;此时便一身脏污, 臭气冲天。
&esp;&esp;京兆尹见几人全是老幼妇孺, 心里也有几分怜悯。
&esp;&esp;叫人取了干净的湿布来, 让他们擦干净头脸。
&esp;&esp;又让手下衙役把那五个车夫拘了, 很快, 其余人手就把藏在暗处的中年男子两人抓了出来。
&esp;&esp;“来沈记闹事的齐武业,是你什么人?”沈荔问。
&esp;&esp;孔武汉子冷冷一笑,并不她。
&esp;&esp;沈荔也不介意, 倒是旁边那中年男子, 面色惨白,声音虚飘:“你算计至此,又何必骗我是例行抽查?”
&esp;&esp;“所谓瓮中捉鳖”沈荔温和一笑, “当然要等鳖完完全全进了瓮里, 再说捉它的事。”
&esp;&esp;中年男子:“所以你是故意拖延时间, 让我放松警惕, 好让京兆尹有时间布置人手?”
&esp;&esp;怪不得
&esp;&esp;若求速度,便免不得骑马驾车。但这两者动静不小, 叫他跟齐文业听见,必然要抓紧离开。
&esp;&esp;要是一开始打草惊蛇,他二人拼力反抗,说不定还能逃脱;但先拖延时间、完成包围圈
&esp;&esp;那才是逃无可逃了。
&esp;&esp;沈荔不答。
&esp;&esp;萧束也走过来,先将这两人口中塞上布,以免打扰自己审讯,接着便问那几人:“你们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esp;&esp;与此同时,他的手下开始搜那几个车夫的身,意图找到他们和人做交易时得的银子。
&esp;&esp;这种风险极大的事,从来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esp;&esp;加上又被他们抓个现行,银子还来不及转移,人证物证俱在,才好定罪。
&esp;&esp;几个人便在一边听了会儿京兆尹审人。只是几个家眷不知是被吓怕了,还是如何,只一味磕头求饶,并不回答问题。
&esp;&esp;听着听着,楼满凤忽然走到她身边,小声道:“那几人说的仿佛是江南口音。”
&esp;&esp;沈荔自然是听不出来的,此刻听他这么一说,便若有所思:“竟然如此如果是这样,那还算好办。”
&esp;&esp;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笑,楼满凤便走上前去。
&esp;&esp;“官爷,我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这只是有人来告知,说我家里惹了事,须得逃出京城,我们才稀里糊涂地被塞进夜香车里”
&esp;&esp;那两个老人战战兢兢地说着:“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原因了!官爷!”
&esp;&esp;京兆尹这个职位,相当于京城百姓的父母官,自然也不想严刑逼供。
&esp;&esp;他耐着性子又道:“若是你们因为背后指使之人凶狠残忍,而不敢说实情,本官可以向你们保证,京兆尹绝不会将罪责推到你们身上,更会竭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esp;&esp;那七人面面相觑一番,又张了张嘴,最终却依然没人说话。
&esp;&esp;京兆尹深深吸一口气,思虑再三,正要重新开口之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楼满凤却说话了。
&esp;&esp;“我听几位是口音,似乎是江南人士?”
&esp;&esp;那几人条件反射地看向他,其中的中年妇人默默点头:“是、是,确实如此,小公子有何指教?”
&esp;&esp;“谈不上指教,只是忘了告诉你们,我娘是江南魏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