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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1 / 2)

倘若小人做的那些事全部得逞,那他们花家上下全要被牵连其中。一想到最坏的可能,她是后怕不已。

“幸好裴夫人福泽深厚,还一眼识破那小人的真面目,否则真让那小人成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花长乐一脸難过,望向顾荃的目光充满愧疚,“说到底,这事都怪我。当初她晕倒在门外,是我让人救下她。她跟我说她已无处可去,还说她会养猫。我一时心软,便将她留在府里。”

母女俩一个比一个自责,所带来的道歉礼也十分丰厚,可见道歉之心有多真诚。认真说起来,花家是被人利用蒙蔽,也算得上是苦主。

芳宜郡主叹了一口气,道:“这哪里能怪得了你们,那小人能知后事,必是知道你们的喜好。她存心伪装讨好,你们岂能识破。”

花夫人也跟着叹气,“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她潜伏在我们花家,处心积虑地想害人,却装得那么好。我可怜她的身世,还想着替她寻个好人家,没想到……”

“娘。”花长乐比她更難过,“这几年,我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我从未想过她是这样的人。难怪我觉得裴夫人和她有几分像,想来她應是学着裴夫人的样子刻意为之。”

一听女儿这话,花夫人的心又开始突突地跳。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方婉的事大大颠覆了他们的认识,她越想越觉得恐怖害怕。

那样一个可能是多活了一世的人,竟然奔着他们花府而来,也不知他们花府是不是有什么对方图谋的地方?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问顾荃,也不会表露出来。

花国公对着裴郅再三道歉,言语之间很是诚恳。他们此行一是务必取得裴家的宽容谅解,二是希望裴家切莫往深里去細追究。

不是他们心虚,而是很多事情就怕说不清。

“郡主,裴大人,裴夫人,这事算我们花家欠你们裴家一个人情。”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心诚。

裴郅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此事与你们花家无关,这人情我们不敢受。”

这话说得官方,且有些不太近人情。

但不管是花国公还是花夫人却半点也不生气,还觉得理應如此。倘若裴郅真是那么好拉拢示好的人,也不会这些年身边除了一个解永,再无其他交好之人。

花国公忙道:“裴大人公正严明,花某自来佩服。只是那小人处处针对裴夫人,我们实在是于心难安。”

花夫人也跟着打圆场,“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不知裴夫人是什么性子。如今接触过几回,方知当初裴夫人为何能入郡主的眼,实在是太过聪慧,我瞧着既佩服,又喜欢。”

他们夫妻俩一个佩服裴郅,一个佩服顾荃,示好之心昭然若揭。

芳宜郡主闻言,面上不掩与有荣焉之色,凝重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模样,欣慰而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孙媳妇,“这两个孩子都是好的,更难得的是有一颗赤诚之心。”

花国公和花夫人是个聪明人,立马顺着竿子往上

爬,又将裴郅和顾荃好一通夸。

花长乐有些不太自在,不时观察着顾荃的表情,像是在为难,也像是在犹豫。直到告辞之时,才小声问道:“裴夫人,我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吗?”

顾荃看着她,眸色如水,“我不会因为方婉而迁怒任何不相干的人,花小姐不必担心。”

她听到这话,长长松了一口气。

夜黑星月隐,空气中仍旧残留着白日里的热气,滋生着蚊虫。

昏黄的夜灯,从雕花大窗的绢纱中透出光来,与那檐下的灯笼相互照应,在黑暗中释放着自己的光彩。

饶是屋子里凉意充足,顾荃却辗转难眠。

她望着那道暗门,有些无奈。

入睡之前,她还想痴缠着裴郅和自己同床共枕,但哪怕是被她撩拨得快要失控,裴郅还是拒绝了她。

她当然知道裴郅为何那般,恐怕是误以为她身体的不适都是因为昨晚一连三次的欢好,以为她承受不住,所以遭到反噬。

烛火静静地燃烧着,每一根蜡烛都有着一眼可见的终点。

好比是她。

她这辈子很知足,但也很不甘。

倘若老天爷从未给过她希望,她一早接受自己的命运,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不甘。然而不甘归不甘,該面对的还是应該面对。

既然结果不可避免,她唯有珍惜每一天。

她身随心动,人已趿鞋下地,将暗门开启后,毫不犹豫地走进了进去。

一室的黑,并没有留夜灯,因着这边的烛火照进而有了朦胧的光亮。她看着那连睡姿都过分笔直的人,慢慢地依偎过去。

没有可以给她续命的生命力,却有着让她心安的体温。她感受着,心安着,不知不觉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进到梦乡。

而她身边原本一直着的人,却睁开了眼睛。

那么的幽暗,那么的深邃,像无底的深渊,也像是无垠的暗海。

裴郅看着偎着自己的人,娇软乖巧得像个小兔子,眼神越发暗得吓人。

这玉人儿有事瞒着他!

他看得出来,她身体分明不适,却不想让他探脉。应该是怕他知道他伤了她会内疚难过,所以不想让他知道。他真是该死,昨晚为何由着她,没能控制住呢?

他心疼着,内疚着,自责着。不知过了多久,缓缓抬起另一边没被压着的胳膊,小心翼翼拉起搭在自己心口处的小手,两指路按住那纤细的手腕处。

蓦地,那无底的深渊在动摇,无垠的暗海在翻腾。

他怕自己诊错了,再次搭脉。

良久,他终于确定。

他们有孩子了!

她不是要死了,而是怀孕……

一觉至天明,顧荃醒来时觉得头有点晕,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缓了一会儿后,她才忆起自己昨晚爬了裴郅的床,如今人在暗门这边的房间里,且只剩下她一人。

哪怕是睡了一觉,身体的不适似乎并没有好转,她的心不停地往上沉,面对南柯和黄粱时,尽量讓自己的表情如常。

对镜梳妆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怔怔。

美人依然是美人,美得讓她自己都险些沉迷的那种,眉如远黛,眸若秋水,比之从前嬌稚多了几许媚色。但是那眉宇间的黯然清晰可见,似愁云快要侵占晴空。

若是不出门时,她向来喜欢常服与简单的发髻。当南柯准备卷着她的青丝,准备给她挽个脑后髻时,她说:“我今日要回娘家一趟。”

一听她要出门,南柯立马换了手法,给她改梳了一个百合髻。

一切梳洗打扮妥当后出门,打眼看到守在外面的周阳。周阳上前行礼,说他奉自家大人的命令,以后还跟着她。

方婉的事情已经解決,看不见的危機也已解除,她身边还有南柯和黄粱,觉得没有必要讓周阳再跟着。

当然,这种事也得裴郅回来后才能商量決定。

她带着一行人,先是去给芳宜郡主请安。

芳宜郡主心疼她,埋怨她怎么不多睡些时辰,她看着老高的日头,暗道再睡的话都到中午了,委实有些不像话。

听到她说要回顧府一趟,芳宜郡主道:“确实該回去,也好讓他们都知道事情已了,让他们不必再担心。”

顧勤是中书侍郎,算得上是荣帝近前的人,或多或少也应該听说了一些动静,但从别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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