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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1 / 2)

不知过了多久,她唤若谷进来收拾。

若谷将地上的纸屑全部扫起装出去,招来院子里最低等的杂事婆子,让对方尋个没人的角落把纸屑给烧了。

那婆子卑躬屈膝地遵了命,弯着腰绕到后院去。等到了无人处慢慢直起腰来,却不是一把火把纸屑给点了,而是小心翼翼地收好。

盛清宫内,龙涎香正袅袅地燃着。

荣帝从宝座下来,目光慈爱地看着自己最为信任的臣子,欣慰地打量一番后,大掌拍着对方的肩,一脸的感慨。

“终于要成亲了,你父亲在天之灵,应是能瞑目了。”

梁上悬下的巨龙,那威风赫赫的一双龙目仿佛在凝视着这对君臣,恰如世间尋常的一对叔侄。

裴郅半低着头,虽没什么情绪,却无比恭敬,“她是个好姑娘,臣的祖母对她十分喜爱。”

荣帝点头,然后又皱眉,“顾勤这些年兢兢业业,倒是个忠心的,顾家门第也尚可,只是顾家老二平庸了些,这门亲事说到底,还是委屈你了。”

“臣不觉得委屈。”

那是他处心积虑想占为己有的姑娘,他怎么可能觉得委屈,只是不能为外人道,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私下的往来,尤其是顾荃对他做的那些事。

女儿家的名节名声都极其重要,他不愿世人非议她。

“祖母喜欢,臣就喜欢。”

荣帝见他仍旧是冷清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这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孩子,同自己亲生的也没什么大差别。身为帝王,注定不能与天下寻常父亲那般,比起宫里的皇子,反而是这孩子在自己身边留得最久。

“你先前说的那什么画像上的女子,还未找到吗?”

“回陛下,臣不打算再找了。当时臣年纪小,记得也不甚清楚。纵是找到与画像相似的女子,其品性如何尚未可知,若与心中期待相差太远,难免失望,还不如就此作罢。”

裴郅始终半低着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也唯有在自己的祖母与荣帝面前,他才会如此。

荣帝又拍了拍他的肩,道:“继续找,不管相貌品性如何,得到了也就不会再记挂。”

他不置可否。

一抬头对上巨龙的眼睛,那藐视众生的目光仿佛在笑,笑世人有情却无情,多情也终成一场空。

人囿于世俗红尘,正如它被世人景仰,却困于想象中。

“你这孩子啊,看着对什么都不太在意,实则心地最善,也最软。”荣帝见他不说话,皱起眉来的同时,眉宇间却没有恼怒之色。“顾家那孩子身份低了些,你能娶为正妻,又求朕为你们赐婚,已是对她抬举。她若是个贤惠的,当帮着你找才是。”

“臣与她见过几面,她是个好的,臣愿意与她相敬如宾。”

“行了,行了。”荣帝摆手,“你不想再找,那就算了。”

裴郅头更低了些,越发恭敬。

等到他告退之后,荣帝对身后的太监道:“外面传成那样,说顾家那孩子是个有碍夫君官运之人。郡主不在意也就罢了,这孩子竟也不在乎。旁人避之不及的事,他居然半点不放在心上。”

朝臣们争权夺势,皇子们之间暗流涌动,天子坐于高堂之上洞若观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平衡。

身为君王,莫说是视为亲子的臣子,便是亲生的儿子也会疑心。

而他为顾荃求

赐婚圣旨一事,在荣帝看来一是代表孝顺,二是意味着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前程仕途。

帝王之爱杂质太多,越是攻于心术的君主,越是喜欢忠心不二,不为自己谋权谋利的臣子。

良久,荣帝动情感慨,“朝堂上下,也唯有廷秀这孩子最得朕心。”

宫墙高深厚重,竖起阶级尊卑的壁垒。君王在万丈宫阙中手握生杀大权,运筹帷幄千里之外,把江山社稷团玩于股掌之间。

但唯有人心,最是难以掌控。

这位至高无上的天子不会知道,有人视他为叔父,却从来都不曾以他的子侄自居。哪怕他再是器重,再是独宠,亦是比谁都清楚自己做为臣子的身份。

裴郅出了宫门后翻身上马,马蹄声声远去,停在裴府门前。

芳宜郡主还没有睡,正在等他。

布置华丽的屋子,因着主人的形单影只而显得尤为的空旷,金器生冷光,暖玉已渐凉,锦绣堆中全是凄凉。

他望着明显有些困意,却坚持等自己的人,自来冷清霜寒的脸上隐有一丝动容。

芳宜郡主听到动静,撑着眼皮看来,在看到他之后,顿时来了精神,招手示意他上前,柔声地问,“赐婚的事,是你求的,还是陛下的恩典?”

“是孙儿主动要的。”他如实回道。

那个玉人儿嫁他,不是因为心悦于他。他知道她应该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但他给过她机会,便绝对不会允许她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离开他。

而赐婚的圣旨,正是那道枷锁。好比是被定罪后永囚狱中的死囚,这辈子都不可能挣脱那一道重枷。

“人言可畏,有了旨意,旁人也能收敛些。”

他不解释还好,越是解释,芳宜郡主的眼神越是意味深长,当下“哦”了一声,下意识和胡嬷嬷对了一下眼。

胡嬷嬷抿嘴一笑,小声道:“郡主,奴婢输了。”

裴郅还未归家之前,主仆二人闲来无事还打了个赌,赌的就是这圣旨是如何来的。

芳宜郡主心情大好,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的精力到此已经告罄,说自己要去歇息的同时,催着自己的孙儿先去休息。

裴郅走在夜色中,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然后呈上一包东西。

他进到书房,将那布包内的纸屑子倒在桌上,再一点点地拼凑,直到纸屑子全被粘合,拼成完完整整的一张纸。

白的纸,黑的字,不是手写,而是印成。

火光映着他的脸,如月笼寒霜。

良久,他将那纸付之烛火,火苗吞噬着纸张,须臾化为灰烬。

我想你了。

顧府的灯火,比往常都要明亮几分。

晚香居的厅堂内一派和乐气氛,传来顧老夫人欢喜的声音,声音之洪亮爽朗,竟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一般。

所有人齐聚着,包括被吴姨娘抱在手上的六姑娘顧芷。顧芷正是牙牙学語的年纪,不时发出咿呀的声音。

顾茵满臉的嫌弃,没少用白眼看她。

顾老夫人见之,面上的笑意淡了一声,道:“老大家的,如今就剩端娘的亲事没定,你得抓点緊。”

杜氏赶緊应下。

“祖母,母亲,大姐姐嫁得好,二姐姐又是伯府的世子夫人。如今四妹妹也得了好姻缘,我身为她们的姐姐妹妹,不好差得太多。”

顾茵这话,讓原本一室的和谐气氛变得有几分微妙。

顾苓撇了撇嘴,小声和顾荃嘀咕,“这个三姐姐,什么时候都不忘争風吃醋。今日是姐姐你的好日子,誰愿意听她在这里争些有的没的。”

姐妹俩对视一眼,顾荃看自己妹妹眼里的意思,不由莞尔,然后作疲累状,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李氏立马问,“祜娘,可是累着了?”

众人一听顾荃累了,一个个催着她快去休息。

二房所有人都跟着离开,一起将她送到岁安院。

顾禀一臉的老成,还叮嘱她,“外面那些人不管说什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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