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没有之前自以为是的那么好，甚至他比其他的人都要悲观。
“见过老太太，老太太进来可还安康？前几日不好登门，只能让内子过来探望了。”
“安康，快起来吧。都不是外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快坐吧，鸳鸯，上茶。”
贾母原本是非常忌惮王家的，因为王家借着贾家的势，消耗了不少贾家的余荫。
再加上荣国府是二房管家，王夫人又不是个善茬。
可现在贾家的后宅里，王夫人一点威胁都没有了，而贾政和贾琮又不断的升官，如今在看王子腾，总算是能放平了心态了。
落座后，还未等王子腾说话，贾政先开口说道：“琮哥儿，今日都未能商量好江南的一切事宜。你此行不要大开杀戒，不少文官都持着对豪商、世族和官员怀荣安抚的建议。”
“今日你们走后，赵啸被文臣们多次围攻，几次都险些喘不上来气，要不是陛下让御医在一旁守着，怕是今天平国公府都要挂白绫了。”
贾政遗憾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就连姑娘们都不由的想到，二老爷怎么变成这样了？
反倒是贾琮皱着眉说道：“让御医守着？赵啸是和你们一起离开的？他可说了什么建议没有？”
这话听着像是在询问赵啸在朝堂上的建议，毕竟这是元平一脉的领导者，他的态度自然很重要。
可王子腾看了贾琮一眼，他听明白了，贾琮的前两句才是重点。
今天隆正帝把贾琮摁死在锦衣卫的衙门里，已经让不少人对隆正帝有了刻薄寡恩的印象了，虽然以前就有，但这会儿自然又加深了。
再加上宁愿让御医守着，也不让赵啸离开，这种行为自然是会让朝臣们更加心寒。
隆正帝，太急了。
他急的不只是山岽和江南的事情，或许说这件事对于隆正帝而言，依旧只是一个藓疾。
数万乱民听起来不少，可乱民就是乱民。
用贾琮来大开杀戒，最后臭的是贾琮，又不是他。
他急的，是不希望这件事，耽误他革新的事情！
王子腾在兵部任职，已经发现了一些苗头。
“琮哥儿猜的不错，那老货的确是给了不少的建议。这也是我特地过来寻你的原因。”
小心贾雨村狼顾之像！
对于平国公赵啸这个老货，贾琮是非常警惕的。
能在贾代善死后，迅速的插手接管大乾军政，并且利用开国一脉掌握了七成的军权，还能无灾无病的活到现在，这已经很能说明这个老家伙的手段了。
而经过上次让出丰台大营的手段，让贾琮心里对他更是警惕。
这样一个识时务，知时势的人，足以让贾琮将他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
听到王子腾这么说，贾琮正襟危坐了起来，皱着眉问道：“以他现在的处境，按理说应当做一个缩头乌龟，才是最保险的。这也是他的一贯做法，再说有这么多的文臣围攻，他怎么还会做出头鸟？”
王子腾摇了摇头说道：“他倒是不想出头，可这些文官哪里会放过他？只凭着衍圣公府四个字，就足够让他吃一壶了。再说山岽大营现在人心惶惶，一个月前的消息都不太好，现在什么样就更不知道了。”
“现在虽然陛下和朝臣们更在乎如何快速解决江南的事宜，但这件事必须得有背黑锅的。而在文臣们看来，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么？”
“江南事毕之后，怕是要被牵连到一连串的人。户部、吏部都不知道能幸存多少。而元平一脉，也不知道要推出谁来做替死鬼。”
贾琮微微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琢磨王子腾的话，户部和吏部牵连的越多，隆正帝能提拔的人就越多！
虽然太高的位置，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是五品和五品以下，翰林苑里可是有不少热血沸腾的人正在等着呢！
这些人提拔上来，只要表现的足够忠诚，年后就是隆正帝革新的中坚力量！
而那个时候，他外放磨砺的那些潜邸之臣也都回来了，就算不进入军机，也会执掌各部。
如此一来，顶尖的人才和中坚力量全都齐全了。
贾琮心想难怪隆正帝今天想要摁着自己在锦衣卫上，一方面需要自己做刀，快速镇压江南。
一方面要自己继续钓宁王一脉的人，最后最重要的，就是牵扯出来大部分的空位，给他心仪的人安插进朝廷！
这个隆正帝，果然是计划深远！
想到这，贾琮又问道：“舅老爷，二老爷，这赵啸到底说了什么？总不会让我们别指望山岽大营吧？”
王子腾神色莫名的摇了摇头说道：“恰恰相反，赵啸将一些还活着的将校名单列了出来，点明了哪些是中立派，哪些是元平一脉。并且建议将元平一脉全都暂时解除职务，押送回京都待审。”
贾琮顿时惊掉了下巴，惊呼道：“这老货这么狠？！就不怕在元平一脉里面人心尽失？便是想表忠心，想要自砍，也不用这么狠这么急吧？！”
王子腾和贾政都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他们也觉得赵啸这次的损失太大了些。
元平一脉失去山岽大营是必然的，这件事自从吴克和白伦死在衍圣公府的时候就注定了。
不管是中立派还是开国一脉接手，对于元平一脉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这一个大营的损失也不是不能承受，可赵啸说出这个名单，并且让押回京都待审，几乎就是在疯狂的打自己的脸了。
以后对元平一脉的影响力必然是会降低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舅老爷，二老爷，他还说了什么么？以他这些年的行事手段来看，必然是还有后手的。”
王子腾摇了摇头说道：“他说的并不多，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反驳那些文臣。但我琢磨着，他此时应当返回宫里了，或是去见太上皇，或是去见陛下。”
“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在船上在慢慢琢磨吧。这次过来是告诉你，江南之行无比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让自己的声名狼藉。”
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让丫鬟交给了贾琮，然后才开口道：“这封信是给金陵应天府尹贾雨村的，此人才华极为难得，更难得的是识时务，一心依附贾史王薛四家。此信我和存周都用了印，你到金陵之后，可大用此人。”
“不过此人心性不全，易起狼顾之心。琮哥儿用他可以，但不可以全信。若是有什么难为之处，让他去填，你不要自己去涉险。”
满屋子的人，包括贾琮，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正气的王子腾。
实在想不到这么背后坑人的时候，王子腾还能是这般的表情。
就连贾琮都自愧不如！
虽然贾琮早就打算用贾雨村做刀，不过如今有了王子腾和贾政的支持，这件事就更容易了。
当年贾雨村能重新任职，就是王子腾和贾政的支持，贾琮还以为他们不知道贾雨村的‘有恩必报’呢。
“舅老爷，当年这贾雨村能坐上金陵应天府尹的位置，还是舅老爷和二老爷的帮忙。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他的心性呢！”
听到贾琮这么说，王子腾失声笑道：“一开始的确是被他骗了，这贾雨村长得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其人一观便是正义凛然之辈，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让我们重新认识了他。”
“原本以为他虽然才干优长，但未免有些贪酷之弊。人嘛，总是有些缺点的，这也不算什么。可这两年发现他工于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