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改革,当然是要改革。
如果走投无路,谢悟德也会考虑起义革命,但既然有缓和方法可以走,谢悟德自然也不想损耗有生力量。
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做事情。
比如,在成立合作小组以后,把所有真正干实事儿而且思维活泛可以转变的人筛选出来,变成真正的自己人,把有心做事情但思维顽固的人当做朋友,至于剩下的纯混子
先能利用的利用,不能利用无视就好了。
目前还没有瓜分到他们的利益,犯不上树敌太早。
而他们挑选进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就现在的反切和直音法,改造出真正适合这个时代的拼音。
这是谢悟成思虑后的结果,这个任务表面上看去与政治并没有直接关联,而他们这边的人又占尽先机,刚好可以在进行的过程中把人手进行打散重组。
毕竟以后都是要在一起工作的,可不能让他们觉得,他们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才是应该有的心态。
气温随着节气流转越来越冷,很快,腊月最后的二十来天一晃而过。
在拼音项目取得初步进展的同时,谢悟德也即将迎来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新年。
“ 唉。”
谢悟德托着下巴,在敞开的窗前,对着窗外叹出了今天的第四十一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温容烦躁地蹬了蹬腿。【你有事儿说事儿行不行?一大早上起来就在那儿唉声叹气的!】
“唉 我没事儿。”谢悟德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我就是有点感慨。”
“好快啊,怎么就又快过年了。”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他们家族企业里对那些人进行最后的致命一击,一边忙到眼里都是红血丝,一边在休息的间隙,幻想着他第二年抱着温容在落地窗前看烟花的画面。
没想到,他的确是抱着温容了,可惜是在古代,温容也变成了猫。
烟花也看不成了,现在哪儿有烟花,研究炸药的二哥小组连□□的雏形都没拿出来呢。
真可惜,讲经谈玄的人都不研究炼丹,不然他就可以让大哥或者大哥的同门们帮忙了。
【可能是因为宿主年龄大了吧。】温容并非有意,但有些时候,他的话真的让人很容易破防。【人年龄大了以后就是会容易模糊掉时间的流逝,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在小的时候感觉时间过得慢。】
“不是还有个说法是,时间就是越过越快么?因为什么公转自转什么的?”
谢悟德忍不住提出质疑。
他现在可一点都不大,他才十八!
这个年龄在现代,他还是个青春男大!
【似乎有。】温容查询了一下系统,有点可惜,这是付费知识。他能搜索到的免费信息都很杂乱,而且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惜我们不学理。”谢悟德唏嘘着抱起温容。“咱俩真是,文不成武不就。”
“早知道要有这一遭,我说什么也不学这破金融啊!我随便报个理科工科不都比现在强多了?学文也 不行咱俩考那会儿学理的不能报文科。”
温容也跟着叹了口气,不过他叹气,是因为犯愁宿主的抽风。
日子过得快又如何?慢又如何?不还是一样的过。
今年有大年三十,腊月二十九这天就成了年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谢悟德再次抽风,硬是拽着温容熬到了半夜十二点。
也是这晚天色明亮,胭脂一样的红色从太阳落后就大方的铺染在天上,映衬地整个世界都充满了一种喜庆的亮堂堂。
“真好,这是意味着来年日子红红火火。”
“真好,这是大雪之兆,明日过年必有大雪——好啊,瑞雪兆丰年!”
谢悟德过了一个十分热闹的年。
阖家团圆的日子,谢悟德早早就把代郡的家人接了过来,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安置在宅子里,再加上谢悟成的那些师兄师弟,和不知道为什么硬要凑过来的双胞胎一家,谢家很久都没有忙活过这么多人的年了。
好在,谢悟德已经掏出了火锅这种神器,才让准备饭菜的厨房大娘没有太累到。
往年只能装下一家几口人的饭堂变成了宽敞明亮的会客厅,不同底料的香气编织在一起,氤氲的水雾给眼前的画面增添了一抹名为温馨的滤镜。
谢悟德喝着酒,一边用小酒杯逗温容,一边笑着看眼前的画面。上首傅老爷子举着杯子在和谢悟成说话,不知说到了什么开心事儿,胡子都乐得一翘一翘。三姐和二嫂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唠些什么,笑得两个人前仰后合,几个小孩凑在一起更是快要玩疯了,从上到下挨个桌的窜。
屋内纷扬的食物香气与屋外的雪色碰撞,激起了一片新年的笑。
“今年的春耕看起来比往年迅速很多啊。”
这边的气候与谢悟德熟悉的不同, 刚过了年,天气就急着投胎一样一天比一天暖。
家里很快就忙了起来,不学无术的谢家老幺稍微打听了一下, 才知道原来这时候就要开始准备春耕了。
“是吗?”谢悟德兴趣不甚浓厚, 毕竟他又没见过以往的春耕什么样子,自然无从比较。“有用就好。”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很有用很有用!”新的一年,廖兰意往小暴躁的方向又滑动了些许, 他瞪圆了一双眯眯眼怒视谢悟德。“怪不得你三姐不愿意和你一起出门!忒气人!”
“我哪儿气人了?”谢悟德也委屈。“你看你,又急。”
这话说的,廖兰意都快气背过气去了。
他飞快地抚了两下胸口哄哄自己,然后恶狠狠地瞪了谢悟德一眼。
这个人太讨厌了!一点都不激动的!他难道不知道耧车和曲辕犁对于春耕的作用有多大吗!!
那些东西还都是他提出来的呢!
再说了, 他还提出了那么多新奇的法子,又是轮种又是堆肥的, 眼下都要一一试验起来了, 他竟然敢那么随意!
差评!态度一点都不庄重!
没办法,至少在这一点上, 谢悟德确实有点没办法共情。
粮食增产他当然也开心, 但他没有挨过饿,没有体会过那种亩产只有几百甚至不到百的绝望。
所以他的开心只是开心,和他名下的店铺收益又创新高的开心没有任何不同。
(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真没看出来,这小廖居然是个热血青年。)
谢悟德搂着温容, 静静地看着廖兰意气哼哼离去的背影。
(挺好的,我就喜欢这种有理想有抱负有底线的好人。)
温容没说话, 剔透如琉璃般的眸子倒映着眼前欣欣向荣的景象。
他们还没有完全换下冬衣,地里却已经显出了浅浅的绿色,万物挣扎着汲取生的养分,迫不及待地在大片田野上绘画出万物复苏的美好画卷。
谢悟德把温容顶在脑袋上, 沿着田埂慢慢走。
这个冬天他们做了不少事情,在他们的提议下,廖鹤按照矿产图探查了几个矿脉,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与谢家阵营又进一步。
他们也紧急开采了一点煤炭矿,一方面为了过冬应急,另一方面全部投入到了水泥厂。
对于基建来说,水泥可真是最重要不过了。
有了水泥和大量的上好燃料,玻璃也在谢悟德的计划下开始逐步研制了。这东西一方面可以配合造房子,另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