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是‘受契之人’,就是因为得先提升忍耐能力,才可以承受契约?要不然,像本堂神甫那样背着十几种负面影响的,早就自行‘爆炸’了……
“嗯,纪尧姆贝内对‘托钵僧侣’和‘苦修士’能力的应用也不是太好,这是因为他早已习惯放纵欲望,改不回来了,还是他属于一步跳到‘受契之人’,再变成‘猎命师’那种,对‘托钵僧侣’和‘苦修士’恩赐掌握得不够,更接近于本能地使用?”卢米安无声自语起来。
回想梦境里本堂神甫在一天内从普通人变成了“猎命师”,他更倾向于后面那种可能,认为梦境中那种表现是纪尧姆贝内只用了两到三次恩赐就晋升“猎命师”的象征。
卢米安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手里的信纸,把后面的内容一口气读完。
使用“拷打”拳套会吸引来危险生物这点,他打算找个机会,找个合适的地方,邀请芙兰卡帮忙确认下具体的情况。
要是真的很危险,那之后就得考虑预留一次“灵界穿梭”来摆脱影响或袭击。
赤红的火焰无声腾起,点燃了那张写满单词的信纸。
洒落的灰烬里,卢米安将手伸向了那对铁黑色的拳套。
那没有金属的质感和冰冷的意味,但却非常坚硬。
几乎是同时,卢米安听见的所有声音里,有两道自然而然地放大于他的脑海:
一道是那对私奔情侣夹杂咒骂的动静,一道是街上醉鬼摔碎酒瓶并大喊大叫的噪音。
前者让卢米安产生了一些旖念,后者带来了拔出左轮,往下射击的冲动。
它们都不算太强烈,属于可以忍耐可以克制的范畴。
确定拳套的大小合适后,卢米安将它们放到了枕头旁边。
…………
深夜,迷迷糊糊间。
卢米安仿佛来到了一座古老的米黄色城堡,它的表面有许多黑中泛红的痕迹,像是沾染过大量的鲜血。
歇斯底里的笑声和喊声从城堡内传了出来,卢米安下意识抬起脑袋,看见三楼某扇狭窄窗户处,有张发色暗红的脸孔正望着自己。
双方视线刚有碰撞,那人就抬起右手,猛地挖掉了自己偏红的棕色眼眸。
一根根细小血管随之脱离了眼眶,留下一对血淋淋的漆黑窟窿。
“哈哈哈!哈哈哈!”那失去双眼的人疯狂大笑。
卢米安思绪模糊,条件反射般走入了那座古堡。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幕幕血腥的场景:
侍女用餐刀割开自己的肚子,扯出了染着鲜血的苍白小肠;男仆们不断从楼梯爬到二楼,又跳回大厅,一次又一次摔着自己;疑似管家的人捧着一颗美丽的女性脑袋,自己却没有了下半身,用双肘交替支撑着艰难爬行,留下了一道又粗又长的血痕;无头的夫人坐在单人沙发上,端起咖啡,倒入脖子处的裂口……
浓郁的血腥味和疯狂的氛围刺入卢米安的精神,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熟悉的、肮脏的天花板,听见了乱街夜晚不变的吵闹。
“刚才只是在做梦?”卢米安能清晰回想起梦里的场景,心中还残留着些许害怕情绪。
作为一名已正式进入神秘学世界的非凡者,他没有轻视这样的梦境。
那很可能是星灵体给他的启示,或者来自外界的某种影响。
将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快速过了一遍后,卢米安锁定了两个“嫌疑犯”:
“是白天那场国王饼游戏的后遗症,还是‘拷打’拳套的影响?”
他看了看没随身携带只是放在枕头旁边的铁黑色带刺拳套,感觉应该是那场游戏的问题。
他尝试询问忒尔弥波洛斯,没有获得回应。
将“拷打”拳套转移至木桌抽屉内后,卢米安重新睡下。
这一晚,他做了好几次噩梦,每次都梦见了那座诡异的古堡。
让他庆幸的是,梦境的清晰程度在不断降低,到了后来,和正常的噩梦没有区别。
…………
第二天上午,卢米安照例跑步练拳,寻觅市场区的特色早餐。
于微风舞厅坐到快十二点后,他再次拉响了白外套街3号601公寓的门铃。
“很积极嘛。”芙兰卡脸色红润精神极佳地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