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
“莹莹,你别这么任性。”
秦秋婉笑了:“苏夫人,我们俩如今连亲戚都算不上,你想教训我,怕是没资格。”
她缓步朝外面走:“对了,罗丽娘能够威胁你的定然是大事,我虽然不知真相,但我可以去打听。”
苏母眼皮直跳:“没有什么秘密,莹莹,你千万不要多想。”
那天之后,秦秋婉很少出门。
一来是身怀有孕,庄莹莹对这个孩子有执念,秦秋婉无论如何也得把他平安生下。二来,也是因为婚期将至。
对于婚期,两家人仔细商量过。
要么是在生下孩子之后,要么就早点,在孩子落地之前。
如果是对孩子好,那自然是选后者。孩子在罗府生下,等到日子久了,记得这事的人少了。孩子也就真的变成了罗家血脉。
于是,商量过后,都选择了后者。
婚期定在十月,也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所以,这段日子里,秦秋婉得留在家里备嫁。
罗丽娘听到两人连婚期都定下了,又气了一场。
自己那个堂哥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愣是要把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当宝。谁劝都没用。
是的,最近这段日子,罗母也在想方设法的让侄子打消念头。她自己劝了没用,还去找了不少亲近的长辈,可惜还是劝不动。
也是这个时候,罗母听说了庄莹莹对外扬言,等她进门之后,会把自己一家人赶走。
她当即气得够呛,立刻找到了苏华风告状:“庄莹莹这丫头以前看着挺懂事,可她和苏家闹成那样 ,我就知道她有些不妥当。没想到她竟如此……不知礼数,还没进门呢,就想插手府中的事,在野心未免也太大了。淮西,你听我的,这门婚事不成,趁着还未成礼,你赶紧找人上门退了吧。”
“我觉得挺合适的。”罗淮西淡然道。
罗母也知道自己劝说的这番话侄子很可能听不进去,听到这话,瞬间愣住。
与此同时,胸腔里怦怦跳了起来。
罗淮西自顾自接话:“你们家在我府中也住的太久了,还是搬走的好。”
罗母:“……”说了半天,原来他是赞同庄莹莹?
一瞬间,罗母心头情绪大起大落,回过神后,还有些头晕。
“淮西,我跟你二叔是为了照顾你,否则,我们早就搬走了。”
罗淮西颔首:“你们一家对我的恩情,我心里都记着呢,婶娘放心,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厚报”!”
听着这话,罗母总觉得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淮西,厚报就不用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计较这些小事。以后啊,你和淮南互相扶持,我和你二叔就很高兴了。”
“互相?”嚼着这两个字,罗淮西忽然笑了,但那笑容却冷。“婶娘,淮南他拿什么照顾我?”
罗母:“……”
“我和你二叔照顾你多年……”
罗淮西打断她的话,强调道:“应该是罗府照顾了你们多年才对。前天我翻了开销,你们一家三口每月吃喝的银子,比我的还要多几番,要是懂礼的人,早就自己主动搬走。你们可倒好,占起便宜来没够,撵都撵不走!”
夫君有疾的原配 十五
听到侄子计较这些, 罗母瞠目结舌:“你又不缺这点……”
“我家银子多,就该接济你吗?”罗淮西打断她的话:“你们住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让你们搬走也不太现实。这样吧, 趁着我还未成亲这段日子, 你们去外头寻住处。等到礼成,你们一家就搬走。如此,我们大家面上都好看。”
罗母不想搬,但她也找不出拒绝的话, 只道:“回头我跟你二叔商量。”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早知道今天侄子会说这些话, 她绝对不会主动凑上门。
罗二叔最近这段日子,手头的活计都被人接手,他不想空闲下来, 于是就找了个处的管事喝酒拉近关系,也是想找人帮自己说好话, 让侄子不再闹别扭。
是的, 在他眼里, 侄子就是在闹别扭。
罗母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那是一刻也坐不住, 立刻就备了马车, 出门去街上找人。
这一寻就是半日, 把几家罗二叔常去的茶楼和酒楼都找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焦急之余,她去找了, 前两天刚和罗二叔喝过酒的管事。
这回挺顺利,她见到的人,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他们竟然去了百花楼?”罗母几乎是尖叫着问。
管事的耳朵被她吼得嗡嗡的, 忍不住伸手掏了掏:“是。本来也叫了我的,和我家里母老虎管得严,我也从来不去那样的地方,所以就没去。夫人,我也是看你找得急,才对你说了实话。回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暴露的……”
罗母没有听到管事的解释,她满脑子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上了马车,一路往百花楼而去。
百花楼位于城内最繁华处,这一整条街都是各种甜腻的香味儿,纱幔飘飘荡荡,旖旎非常。
别说是富贵人家的女眷,就是普通百姓之家的女子,一般都不会往这边来。罗母来过两次,都是之前那些年里偶然得知自家男人跑到这儿来喝花酒,她一怒之下跑来抓人。
事实上,还有好几次她觉着丢脸,没有亲自前来,只派人来请。
百花楼算是这所有花楼中的佼佼者,里面的花魁梦颜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有知情识趣会给人解闷,见上一面都得奉上至少百两银。
罗母来的一路上,心里乱七八糟想了许多,到了百花楼前,她下了马车,一步步走了进去。
门口的人看到这独属于女眷的马车,面色微变。当看到里面下来的罗母时,有人上前打招呼,也有人掉头就往花楼里跑。
对着迎上来满脸笑容的鸨母,她直接问:“我夫君呢?”
鸨母赔着笑:“夫人,罗二爷说了,要是您来,直接带您到三楼去。”
罗母气笑了。
鸨母不敢伸手碰她,只靠近压低声音道:“罗二爷也是身不由己,他都跟我说了,要把那几位爷伺候好。”
罗母满心嘲讽,管事而已,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那狗男人就是借着招待管事自己跑来消遣,夫妻多年,哪怕还没上楼见着人,她你已经猜到了,男人一会儿会说的话。
不外乎就是想哄好管事,一般的酒宴管事不会动心,所以才找来这里之类的话。
三楼上,气氛正愉悦,罗母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有一只清悦的歌声。
“郎情深,妾情深,可无缘,余叹息……”
女子声音一落,一片叫好声。
罗母气得慌,本来想抬脚踹门的她,在听到那几位管事熟悉的声音后,闭了闭眼,到底还是将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事已至此,喝花酒喝也喝了,要是此时进去发怒,这场花酒也就白喝了。
事实上,她就不该找到这里来。
一出现,就会让人扫兴。
罗母深呼吸一口气,看向身边鸨母。
鸨母刚才跑下楼去说罗二爷请夫人上楼,目的就是在此。见她已经接受此事,没有发疯的迹象,这才缓缓推门。
看到门口的罗母,管事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杯子,下意识离身边的女人远了点。
罗二爷身边的梦颜更是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