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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1 / 2)

母亲是不甘的, 甚至因为舅舅的死,彻底找到了源头——

权势,她想要无边的权势。有了权势, 她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家族的荣光, 世人的畏惧

可是, 谁会平白无故的将权力拱手相让?

皇兄吗?他不会的。

“那个李纪,又是什么人。母后知晓吗?”

“他想借着哀家的势往上爬, 哀家缺一个能在朝堂上为吾招揽人才之人,各取所需罢了。”太后回首斜睨着她, “怎的,你若是不喜这人, 往后少往哀家这里走动就是,好好回宫磨炼你的性子, 莫要坏了哀家的事儿。”

刘媛的眉心微动,如此这般,便是有些事连她都不能知晓了。

她神情恍惚地往自己宫里走,却又远远见着孙无忧的身影。

心下起疑,此处好歹是后宫,从何时起外臣都能在此自由出入了顺着这条小路往前探了探,这才看清他是从谁的宫里走出来的。

奇怪。

“看什么呢?”

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自己身后响起,刘媛一个激灵,“秦姝!你阴魂不散!”

秦姝顺着她方才的目光朝前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宫殿的牌匾,“我进宫来向皇祖母请安,这便往宫外走了。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我随便看看我累了,我要回宫休息了。”刘媛莫名的心里发虚,嘴里打着哈哈,没应几声就想着告退。

秦姝的目光意味深长,话中却是一片自在坦然,“累了,那就好好歇着吧,需要什么,随时吩咐侍卫去买。”

“好,好。”

看着少女的背影,秦姝又偏头瞧了眼那紧闭的棕红宫门。

晚夏而已,宫门口就积攒起厚厚的一层枯叶了。

一片死气,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那是本不属于中宫的寂静,可落在那个人身上,便都显得合理了。

她就该是寂静的,也正是凭借这样的寂静,才能在刘宋皇宫里苟活下去。

卢棂在她身后,手中还拿着准备送到太后宫里的食盒,见着秦姝踌躇在原地,不禁问道,“殿下,可是要去皇后娘娘宫里探望?”

秦姝眯起凤眸,“去了,又能说什么呢。”

卢棂稍稍垂首,自觉不再接话。

皇族之事,不是她能置喙的,尽管不是隐秘。

秦姝冷嘲一声,收回目光,“不去看望太后了,没劲的很。去陛下宫里吧,今日京城之外的情况又好了些,想必青霄将军很快就能回京了,我去为他请准许进京的旨意。北魏的骚动频繁,战还是和,咱们也得提前问问陛下的意思。”

“好。”

两人一路闲聊,便是这样慢步到了紫云殿。

皇帝寝宫,秦姝一向是不需站在殿门外等人通报的,可今日却遭到了阻拦。

秦姝将卢棂手中的食盒拿过来,“公公是不是搞错了,本宫一人进去。”

面前的内监是个生面孔,想必是侯

四久提前躲远了。小内监畏畏缩缩的,仍旧不敢放行,“奴才奴才此刻真真是没法放殿下进去,陛下会杀了奴才的,您就在门外等一等吧。”

秦姝退了半步,“本宫可以等,但公公也要告诉本宫要等到何时?您何时才可进去为本宫通报?”

小内监急得满头是汗,也不肯说出实话来。

秦姝的耐心一向有限。

尤其是他此刻的神情,分明是殿内藏了什么猫腻。

卢棂拦住秦姝要去推门的举动,“殿下,听。”

秦姝细细一听,唯有娇憨嬉闹声,还不止是一个女子的。

此刻秦姝的目光便如同利刃,手中的力道丝毫不减,只是从门上转移到了小内监的衣领,将人纂得死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在本宫之前,还有谁来见陛下而被你们拦在门外!”

秦姝的太阳穴|肉眼可见地跳动,颈上的青筋已起,“说啊!”

“两两位辅臣大人来过说是有军政要谈”他被吓得几近晕厥,只觉自己的脑袋不保,“奴才奴才也是听命行事呀!侯公公说了,惊扰了陛下,我会被被五马分尸的!长公主饶命,长公主就绕小的一条命吧!”

“混账东西。”秦姝咬紧了牙关,忍了又忍,“你可知你这一拦,要死多少人才能挽回。”

多少心力,都在此刻被消耗殆尽。

里面的调笑声还在刺激着几人的耳膜。

秦姝松了手,内监被吓得瘫在地上跪着求饶。秦姝的前路被阻挡,许是近日善事行了不少,还真狠不下心来跨过这人的身体闯进去。

事已至此,就算能闯进去,又有何用?去告诉皇帝,告诉皇帝他伤透了臣子的心,告诉皇帝他的声誉尽数被身边小人败光了,告诉皇帝边关有多少条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只在他一念之间,或舍弃,或保全。

说这些,有用吗?

“谁送来的人,送来多少人,敢说吗?”秦姝低头去问。

“孙侍中。”

下首之人并未张口,是身后传来的声音。

秦姝回望过去,喃喃道,“赵总管?”

先帝在时的内侍总管赵铮,有些时日未见着他了。

赵铮自打上次太后寿宴外一见,便是一副老迈无力之色,眼中早就不见往日的风发荣宠,只有对旧主无限的缅怀和思念。

但以他曾经的辉煌,和王朝初建的内侍第一把交椅,已经足够他安详晚年了,若是个聪明人,手中留有些许解人危难的权利,也是有可能的。宫里的内侍大多是他培养出来的,谁都会卖他个情面。

赵铮步伐缓慢,话却不慢,几步走近秦姝身侧,向周围的内监招了招手。

周围之人自动后退几步。

秦姝蹙了蹙眉,不予评价。

赵铮垂爱地望了眼下方跪着的小子,这才抬首直面秦姝,“孙侍中送来的,五个舞妓。”

“千挑万选,一片苦心。”

秦姝一阵心悸,连这话中的讽刺快要漾出天际了都无暇顾及。卢棂只瞧着眼前的女子身形稍稍晃动后就要往下倒,手疾眼快连忙上前半步搀着她,由着她借力。脑中思量不停,不由出言相问,“这人是疯了吗,在皇宫大内行这种污秽之事,置陛下的声誉于何地?陛下年少,若是伤了龙体,孙无忧有几个脑袋来赔?”

秦姝咳了几声,这才捋过这口气,张口却并没有顺着卢棂的话继续盘问,而是道,“公公费心了,本宫近日有一桩事,思来想去只有公公能办得了,还望您施以援手。”

对于秦姝,赵铮一向是恭敬从命,往年是,此刻也是。“殿下随时吩咐,老奴恭候。”

“好,公公慢走。”

卢棂瞧着他的背影,“这位宦官倒是疼小辈,他若是不站出来说这些,这小子恐怕要遭殃了。”

人一惊惧,难免口不择言什么都肯招,但要是真招了,过后定是要挨顿毒打。

宫里的日子,难过着呢。

秦姝又站稳了些,振作了不少,“嗯,他疼小辈。咱们走吧,再不去灭一灭那二位的火气,就真要出事儿了。”

卢棂神色一凛,糟了。

一路疾步,追出了宫门也没见着那二位。

可卢棂这时候却反应过来,脚下停了又停,忽而笃定道,“殿下知道孙无忧为何如此做。”

他是饱读礼法史书的臣子,可不是什么江湖或是腌臜地方凭空而出的小人。

知法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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