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理会两人或惊或疑地在些想什么,只管低头扯扯自己的衣裳。
方才闹了半夜,就听萧玳敲门催着出发,她忙着拢衣,忙着藏起房里的云谏,忙着给常家留下帮衬的银钱,压根没空闲拾掇自己。
先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小衣不在身上,便无论做什么都百般不自在,时不时就想低头打量下自己,生怕有什么不妥,哪里还敢与萧玳坐一车。
整车的间隙里,黎梨不知道第几次扯理衣裳后,身旁递来一件绛红外衫。
几人都看了过来,云谏随意说道:“秋风虽薄,但也容易着凉,我不怕冷,你披着吧。”
黎梨总算松了口气。
于是三两架牛车碾着坑洼的土泥乡道,晃晃悠悠地向着县城里去。
替沈弈与萧玳赶车的是名庄稼汉子,穿了件短褂,本该精壮的年纪,一身皮肉却十分消瘦,经过一座石板桥时,他顺着回忆打开了话题。
“这桥还是锦嘉长公主管领桐洲的时候帮我们修的呢……那时候日子是真的好啊,起了新房,置了耕牛,添丁增财的,红火着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