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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1 / 2)

为了不让孟渔看着他,他吹灭了蜡烛,圈着孟渔的身躯低喃,“今夜我不是蒋文玄,也不是衡国的君主,孟渔,我很想你……”他捧住孟渔的脸,“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要不高兴。”

孟渔像是听不明白他的一番剖白,在黑夜里睁着水润的眼,半晌才小声说:“我没有不高兴。”

一听就知道是为了讨好他的言不由衷。

“你有。”傅至景咬牙,迸出几分酸意,“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气我把你从林明环身边抢走。”

孟渔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地又要提起明环,为了截住傅至景接下来的话,只好凑上去堵住傅至景的嘴。

傅至景怔了一下,像是很开心他的主动,反客为主,掀了他的锦袍丢到地上。

孟渔虽喝了不少酒,但脑子还算清醒,清晰地感受到傅至景是如何触碰他、抚摸他,像粘腻的蛇缠满他的四肢,逃不掉,躲不开,只能尽力地顺从才能在这场夹杂着太多情绪的床事里得到几分畅快。

云雨交融,鱼水之欢纵然能带来一时的愉悦,却填不满内心的空虚。

孟渔累得睡着了,懒懒地靠在傅至景怀里,后者望着他微微蹙起的两道眉头,怎么抚都抚不平。

半晌,傅至景低语,“其实那年我没有醉。”

是他情不自禁,先行引诱了懵懂的孟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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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礼过后,一切尘埃落地,仿若归于平静,傅至景不再阻挠孟渔在宫中行走。

孟渔外出的次数并不多,时常坐在二楼的宫阁望着远处发呆,连伺候左右的宫人都看出少君的郁郁寡欢,变着法子讨他开怀,木偶人、投壶、皮影戏,什么有趣的玩意儿都送到他跟前,可惜收效甚微。

倒是一个不起眼的花灯得了少君的喜欢,挂在殿里,时常要去观赏一番。

他还是每日巳时放风筝,纸团里的话只有他和蒋文慎知晓,他告诉蒋文慎,见风筝如见人,要王爷好好治疗双腿,等何时能不依仗轮木椅行走那日他自然会去相见。

蒋文慎的腿要恢复如初俨然不可能,但有了太医院的医治,能在阴寒天气减少些疼痛。

今日天气不错,孟渔难得地打起精神到外头闲逛。

居然遇到了正在放风筝的蒋嘉彦,很是不得要领,迟迟放不上去,又不让宫人帮忙,气得跺脚说不玩了。

孟渔忍俊不禁,走过去捡起他丢下的风筝,牵着线小跑了一段,风筝成功地飞到天上去。

蒋嘉彦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孟渔逗他,“那你学我做什么?”

“谁学你了?”蒋嘉彦气结,“我随便玩玩而已。”

孟渔笑着把线棒交给他,蒋嘉彦瞅着他,“谁要你……”

被敲了一脑壳,“别装腔作势了小殿下,给你就拿着。”

他走到旁边找了块石头坐下,两只手杵着下颌看蒋嘉彦玩乐。

两个恰好来修建花木的小内监朝他行礼,低声说着话,“东南门那个洞还没修好吗?”

新帝登基后,为节流开源,并未大肆翻新宫闱,有些年久失修的宫墙被年月腐蚀,若加以刨挖能挖出足以供人通过的洞口,但被发现私自出宫是死罪,就算侥幸出去,宫娥和内监的家谱也记录在册,势必会连累家人,因此无人会冒这个险。

孟渔想得出神,蒋嘉彦不知何时来到他跟前,拿手晃了晃,“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在发什么呆?”

孟渔眼瞳慢慢地定在蒋嘉彦脸上,“什么?”

“我说把风筝放高点。”

孟渔难得有兴致,起身绕线,蒋嘉彦兴奋地抓着他的手,“再高点,再高点!”

清脆的童声让孟渔的心情颇佳,脸上也染了几分笑容,边往后退边控线,“够不够高?”

“不够,再高点,再高点!”

笑声传到路过的新帝耳里,福广刚想扬声,见新帝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十分珍惜地凝望着不远处一大一小的身影。

看了一会儿也没出声。

福广询问,“奴才去通报一声?”

傅至景睨一眼,“他难得这么高兴,让他痛痛快快地玩吧。”

新帝悄然离去,红烛夜话只是妄想,深宫困住了孟渔,也锁住了傅至景,再追忆往昔也不过水中捞月一场空。

君门一入无由出,唯有宫莺得见人,他们终究不再是十七岁无忧无虑的乡野少年。

作者有话说

小鱼:我就静静看着你演戏。

七月中,河东出现特大涝灾,山地滑坡,泥水几乎把山下的村庄都给盖住了,死伤无数,损失惨重。

新帝特派按察使前去赈灾,加派人手安顿并重振当地民生,岂知按察使抵达河东的第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再次引发泥石流,按察使不幸因公殉职,满朝为之惋惜。

朝野上下为此事奔波不已,为了安抚民心,新帝带上少君到皇家寺庙重光寺诵经念佛,以告慰在天的亡灵。

孟渔的身份虽压得好,但始终有不少风言风语作祟,傅至景此行一为祈福请愿,二也有意借此扭转孟渔的口碑——要扶持孟渔坐上后位,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重光寺的住持圆机携一众和尚前来接待。

傅至景和孟渔沐浴焚香过后被迎进大雄宝殿,跪在满殿神佛前诵经。

一个时辰后,傅至景让孟渔去歇息,单独留下来静看神色各异的菩萨。

香烟袅袅,木鱼声和诵经声此起彼伏,凡间的人在神佛前藏不住一颗玲珑心。

圆机看出他心中苦闷,缓缓问道:“陛下已找到梦中之人,为何还夜夜用安神香?”

“大师有所不知,朕日夜盼他入梦,可当人真到了朕的眼前,却只有朕在感怀往昔。”傅至景将点燃的香火交给福广,负手道,“佛家讲究因果,如今想来不无道理,今日的局面是朕一手造就,怨不得天地,怨不得旁人,但朕不后悔将他带回朕的身边。”

圆机阿弥陀佛一声,“我佛慈悲,祝陛下得偿所愿。”

傅至景何尝看不出圆机为他的执迷不悟无可奈何,微微一笑道:“看来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句话,也是一句诳语。”

圆机双手合十,将人送出了庙宇。

小和尚望着走远的新帝,挠挠光滑的脑袋,“师父,那少君看着郁郁寡欢的模样,您何不劝劝陛下?”

胡子花白的圆机慈和地说:“佛不渡无缘之人,时机未到,不必强求。”

小和尚慧根尚浅,懵懵懂懂地应了,抱着木鱼坐下来继续虔诚地念经拜佛。

重光寺坐落在半山腰,远处云雾缭绕,一山更比一山高。

孟渔站在凉亭里看远处的山,肩头被披上一件披风,偏头一看,傅至景站在他身后,握住他的手道:“风大,别着凉了。”

孟渔轻轻地嗯了一声,任由傅至景搂住他的肩。

“重光寺风景大好,斋菜做得也是一绝,你若是喜欢这儿,多住几天如何?”

孟渔摇摇头,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外一个牢笼罢了。

傅至景发觉自打册封礼后,孟渔对他近乎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与他同桌而食、同床共枕,但这种顺从是一个少君对帝王的敬畏,而非爱侣之间的缠绵。

孟渔的话越来越少了,也几乎不笑,好几回傅至景都瞧见他望着挂在殿里的花灯发呆。

他知道为什么,林明环有一门制作花灯的好手艺,孟渔是在怀念渔村贫苦却安乐自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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