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突然被“碰”地一声推开,那声音吓得包厢里的人一跳,瞬间安静下来。
被吓了一跳的人们瞬间想对来人臭骂一顿,只不过来人比他们更先出声,脸上神情惶惶,对着坐在上首的男人开口道:“堂主,大事不好了,扁哥死了。”
上首的男人听了,虎目一瞪,粗鲁地把怀里的两个女人甩到一边。
跌在地上的两个女人看到他脸上那要吃人的神色,不敢出声,害怕地退到一边。
大彪站了起来,双眼直直地逼视着来人,“你个扑街说什么,口水扁死了?”
通风报信的人被他这样看着,吓得两腿颤颤,点头,“是的堂主,扁哥死了,跟去的一个古惑仔逃回来讲的。”
大彪双手撑在桌子上,“把那个扑街拖进来。”
那个逃回来的古惑仔便被拖了进来,只见他一身血,痛苦地哀嚎着,左手捂着右手,而右手赫然被砍断了五根手指,那里血淋淋的。
包厢里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胆小的已经受不了转头捂嘴“呕”了一声。
大彪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像是看不见他血淋淋的样子,吼道:“怎么回事。”
而那个古惑仔痛得只会哀嚎,听不进去他的话,还是旁边的人踢了他一脚,“扑街,彪哥问你话。”
古惑仔被踢了一脚,抬头看到彪堂主要吃人的声音,哪怕再痛,也只能颤颤巍巍地回答他的话,“堂主,今晚我和扁哥去截货,哪知道截错人了,双方就打了起来,最后动了刀,呜呜。”
古惑仔呜咽了一声,眼泪鼻涕一起落了下来,“然后扁哥和其他人都被捅了几刀,死了……最后还是我们社团的兄弟过来我才得救逃了出来。”
大彪沉重地呼了几口气,眼睛血红,口水扁算是他的半个儿子,深得他心,杀了他无异于在他大彪太岁头上动土,咬牙切齿地开口道:“那伙人是谁?”
古惑仔嗫嚅道:“是另一个社团义青团的人。”
义青社团在九龙城寨和他们和胜团,洪安社团三足鼎立,三个社团都视对方为对手,王不见王,只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大彪听了用双手猛地用力抬起桌子推翻到一边,桌上的酒瓶杯子等东西“咣咣啷啷”全摔在了地上,包厢里的人瞬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大彪今晚本来就吸了些东西,头脑不受控制,再加上听到干儿子的死讯,气血上涌,只觉得心里沸腾得很,对着手下大吼,“跟我去义青团。”
“收到,大佬。”
*
深夜,九龙城寨依然灯火通明,但是原本热闹的摊位都收了摊,拉客的女人也早早就关上了门,好像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一时间九龙城寨都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见下水道里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在九龙城寨中间处有一栋两层的庙屋,青砖黑瓦的。
此时庙屋门口一群古惑仔分成三派各自站在一处,眼神互相瞪着对方,但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庙屋里,灯火通明,正中间堂屋,立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关公塑像,前面的香炉里燃着三根大香。
一张长方桌,围坐着三个人,分别是和胜社团,义青社团,洪安社团的三位大佬。
三位大佬后边各自站着自己的手下。
洪安社团大佬今晚作为和事佬,坐在上首,而和胜社团,义青社团分别坐在他左右两边。
华叔眯起双眼看着对面的义青社团老大,强叔。
而强叔脸上反而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点燃烟斗,吸了一口,开口道:“阿华,轮不到你生气啊,今晚可是你们社团的人挑事的。”
华叔笑得阴恻恻的,“阿强,今晚我个边可是死了几个手下以及一个堂主啊。”声音咬牙切齿。
那可是一个社团的堂主,就这样死了,还是被对手打死的,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挂。
今晚他听到大彪死了的消息时,差点怒气攻心一口气没喘上来。
强叔收回笑容,烟斗敲着桌子,语气毫不客气,“阿华,话不是这样说,谁叫你的手下抢了我的人的货,还杀了我边两个手下,还有你们堂主大彪威风得很,带着人来攻打我义青团,这是打我义青团的脸啊。”
“就是啰。”
“我们义青团不要面子的啊。”
“找死啰。”
站在强叔后面的手下义愤填膺地附和着。
“好了,你们不要喊了。”洪安团大佬洪叔摆手让他们停下。
强叔挥了下手,手下才安静下来,强叔看着洪叔开口道:“老洪,你来评评理,我们义青团做得对不对,换成你们洪安团被人抢了货,被人打上门来,你不会像个龟孙子一样让他们打脸吧。”
洪叔手里拿着烟丝揉着,用鼻子闻了闻味道,开口道:“和胜团做得是过分了。”
华叔靠在椅子上阴着脸,这事说出去按道上来讲是他们没理,你要做就做了,但是搞得人尽皆知就站不住脚。
“不过。”洪叔话声一转,“大彪怎么说也是一团堂主,就这样被杀了,也说不过去。”
强叔后背靠在凳子上,两手一摊,轻飘飘开口道:“意外来的,刀枪无眼啊,谁会想到找上门来的是一团堂主啊。”
“大佬说得对,打斗谁会注意到谁。”
“谁让人家堂主耍威风找上门来啊。”
强叔手下开口一唱一和附和道。
……
“你个扑街,讲咩啊。”
“我叼你老x,想打架是不是啊。”
和胜团其他人被人这样指着骂,火气上涌,开口叫骂回去。
“来啊,谁怕谁。”
“怕你个扑街。”
顿时双方手下隔着张桌子吵了起来,就差动起手来了。
“好了。”洪叔用棍子用力敲了敲桌子,“闭嘴,阿华,阿强,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打一场啊,那我先退场了,等你们两打完。”
华叔强叔挥手让各自手下安静下来,听了洪叔的话,心里骂一句,个老狐狸,不就是让他们双方互相残杀,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吗。
洪叔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起来,“要不这样,你们看行不行,让阿强把砍了大彪的人推出来让阿华处置。”
强叔耸耸肩,“冇问题啊,杰仔去把人带上来。”
“收到,大佬。”华叔身后一个手下应了声走了出去。
一瞬间堂屋里都安静了下来,三个大佬坐在位置上各有心思。
华叔心里恨恨的,只推出一个小喽啰,怎么可能平息得下他手下的怒火,但是今晚他完全不占理,如果为了个堂主和义青团撕破脸,那么最后两边只会两败俱伤,让洪安社团获利,所以他也只能打碎银牙往肚里吞。
过了几分钟后杰仔走了进来,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他走了过来弯腰低头在华叔耳边道:“大佬,不好了,那个砍了大彪的人逃了。”
那声音像是靠近强叔耳边小声说,但是全堂屋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啪”地一声,强叔照头给了杰仔一巴掌,率先发难,“你们这些番薯,扑街,看个人都看不好,不如早点滚回乡下去养猪啊,让我养你们一帮废物。”
说完,强叔脸上为难地看着华叔洪叔道:“阿华,你看,不是我不把人交给你啊,而是那个扑街逃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逃去了南洋。”
华叔“呵”了一声,“你当我傻的啊。”一个小喽啰能逃走,没有他大强放水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