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额头便被一个温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一触即分,但刹那间的触感却还是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很软,还很暖。
他怔怔地看着开心到快要飞起来的人,抬手抹了一把额头,黑着脸开口。
“郡主不是说只贴一下吗?”
“是啊,这就是贴贴啊。”
“……”他以为的贴贴是用脸,没让她用嘴。
只见那丫头一脸满足的跑远,“我要去贴下一个了,肯定比你好哄!”
摩那娄诘:“……”这男女之别,定安侯府是不是从来不教?
他收回思绪,叹了一口气,随后让人去对面坐下,眸光清浅,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郡主在西域可还有想做却未做之事?”
叶昭榆一下来了兴趣,眸光潋滟,隐秘一笑。
“那可多了。”
摩那娄诘看她一眼,指节叩着桌面,“说来听听。”
“听说你们西域盛产美人,我想去搂漂亮姐姐的腰,想去摸俊俏哥哥的腹肌。”
她也要感受一下左拥右抱的滋味!
摩那娄诘看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弧度。
“郡主倒是玩的花。”
叶昭榆往后一靠,发出人生感慨,“没办法,谁让我是纨绔,纨绔嘛,就好这口,沉迷美色,日渐消瘦。”
摩那娄诘眼眸轻抬,看着洒脱十足的人,音色慵懒。
“那郡主今夜便早些休息。”
明日啊,可有的玩。
落子无悔
次日一早,长街上传来一阵热闹的吹吹打打,人群纷纷挤在两边观看。
乐师后边跟着一群头戴金色抹额的红衣少年,踏着诡异的舞步,一路向前。
高调奢华的马车旌旗招展,悠悠跟在舞乐身后。
叶昭榆往嘴里扔了一粒葡萄干,撩起车帘看了一眼,啧,场面还挺盛大。
她回头看向坐在案前落子的人,悠悠道:
“少主,咱今天是去抢亲?”
天刚亮,她便被早早扒拉起来,随众人一起换上了喜庆的衣服,绕着王庭一路吹吹打打。
木登木登
这架势,就是比接亲少了一个新娘,那必然是抢亲无疑了。
她都想好了,到时候少主一说抢,她便冲上去……
“去上坟。”
“……”
叶昭榆脑子里的想法一下刹住,僵硬地抬头看着他,良久后才发出声音。
“你还我英雄救美的机会。”
谁家上坟这般载歌载舞,热闹喜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地下的先人见了都得扛起媳妇连夜跑,不然还以为你要和人家抢妻。
摩那娄诘将手中棋子落下,掀起眼帘看她一眼。
“我西域的美就不劳郡主操心了,自有大漠的勇士去救。”
不大张旗鼓些,鱼不敢上钩怎么办?
叶昭榆嚼着酸酸甜甜的葡萄干,看着鼻若悬梁,唇若涂丹,倾城绝俗的人,笑着开口。
“要是有一天别的国家来攻打你西域,那绝对不是为了那几粒葡萄干?”
“哦?那是为了什么?”
“你刚刚没让我救的那些美。”
摩那娄诘:“……”没让你救是我的错。
叶昭榆又看了一眼帘外盛况,一脸好奇地凑到他的面前,悠悠开口。
“少主,谁的祭日啊,您要办的这般隆重。”气死人。
“自然是家父,不然本少主何来这么大的孝心。”
摩那娄诘斟了一杯美酒,慢慢品尝起来,勾唇笑了笑,语调慵懒。
叶昭榆顿时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脸麻木地开口。
“您果然是个大孝子。”
夹道百姓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目光或悲愤或无奈。
“少主一如往昔那般荒唐啊,先主在地下该有多寒心啊!”
“摩那娄氏算是毁在他的手里了,哪还有当年的荣耀?”
“当年的荣耀?屈尊于佛门之下,教众高于众生,王权给神权让路,要是这也能称为荣耀,那王室尊严的门槛还真低。”
“唉,不好说不好说啊……”
……
酒楼之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浩浩荡荡的长队,看着高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入陵宫,抬手将手边的雄鹰放飞。
一行人声势浩大地来到陵宫,守在宫殿里的僧人一阵叫苦连天。
面上却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朝着马车双手合十。
“少主日安,宫殿已经清扫干净,少主入住即可。”
他们可不敢要求这位主子先去后殿祭拜,怕这王陵无端又多出几缕冤魂,上一任君主的牌位又被拿来烤肉。
懒散倦怠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尾音仿佛浮着一层雾气,带着些许迷蒙。
“本少主的鞋子怕脏,怕是踩不了这陵宫的地。”
“还不快去将毯子铺好!”领头的僧人斜了一眼身后的人。
不一会儿,一条红毯从门口铺至大殿。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只白皙的手撩起车帘,进而露出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朝着他们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啊,我先下个车,你们少主在后面。”
众人:“……”
叶昭榆跳下马车,站在旁边将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