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黄大花先尝了尝不驯,又尝了尝蜂蜜,眼睛一亮。
她拿了几片柠檬,按照喜好又倒了些蜂蜜,最后加入不驯和冰块,又自顾自的放了薄荷。
旁边的阿狄呆了呆。
不是,感情这心绪,谁都会呗?
拿起一根筷子搅合了一下,黄大花尝了一口:“嗯,还行,你尝尝。”
阿恬接过喝了一口,笑了,然后递给阿狄:“喏。”
阿狄接过喝了一口不由瞪眼,和阿恬调制的虽然味道完全不一样,但感觉好像啊。
是因为阿恬没加过柠檬的关系吗?
“奇了怪了。”阿狄再度嘟囔了一句。
阿恬忍不住轻笑一声:“阿狄你想喝哪种口味?实在想喝,我来调吧?”
计蒙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周围:“我想喝阿恬调的。”
“恩恩。”远处的羊羊和贝贝也一同点头。
阿狄:……
‘人’生滑铁卢来的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一旁的黄大花找到了新玩具,放弃了烤串,开始鼓捣这种叫做心绪的酒。
黑咖尚且还能够兑果酱,为什么酒就不可以呢?
于是,除了柠檬,一群人又收获了杏子、菠萝、柚子等种类丰富的酒。
心绪果然酒如其名,照这么个搭配方法,感觉之后还能再多出许多心思的酒来呢……
“叫花鹅好了吧?”送烤串下来的阿火问阿恬,“我去把它拿出来?”
阿恬放下青梅酒,一蹦而起:“来来,一起!”
她找了个大盘子,兴冲冲的跑到烤炉边上,看着阿火开始往外勾包着鹅的泥坨子。
那坨子被烤得黢黑,上面有了几条细小的裂缝,不过仍旧看不出内里是个什么样子。
阿恬的心中有几分‘要是失败了该咋办’的忐忑,不过想想便不再纠结。
这次失败了,总归还能有下一次。就算一辈子做不出来,也顶多是她的这个奇思妙想行不通而已。
用同样的方法,她还可以尝试许许多多从未尝试的东西,也不必太执着于只这一件事上的成功。
小收也忍不住跑过来,拿着阿恬放在旁边的铁锤,兴致冲冲:“我想敲!”
阿恬非常痛快的一点头:“敲它!”
嘟嘟嘟,嘟嘟嘟!
几锤下去,脆弱又坚固的表层裂开,又敲了几下,整个泥壳子被打开了,露出里面烤的焦褐却依旧湿润的荷叶。
与此同时,奇异的香气冒了出来,令围观的众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好香啊,是荷叶加药材还有油脂的香气。
用夹子夹到阿恬的大盘子里,被端上桌面后,热气像朵蘑菇一样散开。
于是,所有人全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全部围了过来。
十几斤的叫花鹅呢,不来青森小馆,饭店预订人家也未必能给你做吧?
拿着剪刀的阿恬将荷叶剪开,外皮已经被烤得酥烂的大鹅全貌呈现了出来。
禽类被烤制成熟的香气压过了药香,幽幽的路过众人鼻间,幽幽的升入夜空。
“好香……”贝贝深吸一口气,道出了此时所有人的心声。
本意是八珍填入鹅腹,结果阿恬放了许多中药却也可以做调味料的食材,八珍药膳叫花鹅就这样诞生了。
还别说,是他们未曾想过的美味。
拆鹅的工作照样交给阿火,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烫,一双大手欻欻几下,十几斤的大鹅就被他拆散了。
贴近鹅骨架的地方还是有些红,于是阿恬非常会利用资源的对她对面的魃说:“魃姐姐,鹅架子就交给你了!”
魃:……
虽然但是,真不让她尝尝肉吗?
内心叹息的同时,魃觉得,自己是否可以多来青森几趟,锻炼一下她吃熟食的习惯?
叫花鹅被烤得骨头都软了,阿恬又用筷子分了分,将十几斤的大鹅拆得完全看不出具体的样子。省的众人为两只鹅腿和翅膀大打出手。
“好了。”阿恬放下筷子,自己随意拿了一块,吹了吹之后,张嘴开啃!
原本以为会有些韧劲的肉被牙齿轻易切断,吸饱了人参、香菇、葱和姜等各种香辛料味道的鹅肉轻易的就在嘴里化开了。
清冽的泉水流淌过茅草屋前的药圃,带着不甘寂寞的药材,穿过雨后林间,抚慰枯树干藤,穿过山石嶙峋,被矿物滋养。雪白的禽类被绚丽丰富的泉水吸引,忍不住飞身冲下,进入水中欢快嬉戏,然后带着一身的芬芳冲入云端,溅起七彩光芒。
一只巨型的鹏鸟自云朵间闪现,自由自在的在天际翱翔,终于夜幕星辰之时,俯冲落入泉池荷畔,将雪白的脖颈藏于翅膀之下,安逸沉睡。
禽类本身的味道比畜类要淡,容易吸饱调料的特性令它更加的入味,口感和味型也能更加的丰富和出乎意料。
阿恬的第一次叫花鹅尝试,除了贴骨的地方有些生之外,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方静玉在吃完了第一块后,鬼使神差的,拿起第二块蘸满了阿恬特质的花生碎、黄豆粉还有芝麻的调料,又洒了一些辣椒在上面。
于是,雪白的禽类变成了凤凰,展翅冲向漫天星辰的云霄,向山巅飞翔而去。
“这啥啊……”阿火感叹,“这啥啊……”
计蒙也叹息:“果然美味是需要等待的。”
阿狄嚼着鹅肉,忽然转头问阿恬:“你说,要是酒醉的会好吃吗?”
阿恬意外的挑挑眉:“是个不错的思路,回头可以试试。”
于是阿狄的眉眼也染上了笑容:“那就作为下次的约定吧。”
众人看了看阿狄,都温和的笑了。
很好,人生能有接连不断的约定,并为之而产生的期盼,作为生命延续的动力。
尽管有可能只是吃吃喝喝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也便足够好了。
叫花鹅大获成功, 阿恬被期待和无措托举的心完全放下。
反正不管叫花鹅的定位在哪里,今晚,在这里, 它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这就足够了。
美滋滋的阿恬正在刷皮水, 烤鸭已经刷了第二次,再刷几次, 就能取出来吃了。
烧烤的梯队又换成了第一批,轮换着消食, 然后再次被视觉勾搭出辘辘的饥饿感, 是没有亲自烧烤过的人无法体会到的。
腌制的烤串也大受好评, 因为肉质优秀的关系,连平平无奇的酱料也被赋予了无穷无尽的滋味,尤其是阿恬资质的酱香和甜辣。
甜辣的烤羊排简直绝美,仿佛一群小羊在草原上围着篝火欢快的跳着芭蕾,真的是能够连身心都跟着一起愉悦起来的。
周茗依旧未能如约的从众多鸡腿肉中找到被阿恬混在里面的鸡生蚝, 她像拿着放大镜的侦探,每当有一串鸡肉串被烤熟,她都要仔细查看一番。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任何肉类加热过后都会缩水,在加上酱料……算了算了,吃到什么算什么叭。
周茗认命的叹了口气。
“话说阿恬啊……”吕冰的海鲜早就烤完了,最后的烤蒜蓉生蚝和扇贝甚至都是他操刀的, 此刻, 无所事事的老者在观摩阿恬烤串,“最后那两盆红彤彤和白次次的, 你啥时候烤?”
吕冰说的是那盆被阿恬不知道加了多少辣椒腌制的牛羊肉和她自己发明的柠檬薄荷香菜海盐的烤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