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些无法言喻的情绪。
程助站在旁边,他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似乎在等待她做出决定或者有什么反应。她抬起头,见程助站得笔直,眼神严肃而又不失温和。
“你在担心什么?要不要聊点什么?”白云游忽然问,眼神温柔却带着好奇。
程助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低声道:“老板让我看住你。你想聊什么?”
白云游微微一笑:“理解理解,都是打工人。”她顿了顿,狡黠的眼神,“聊点什么……比如,说说关于你的高傲老板的坏话”
程助听到这话,终于轻笑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像是温水在冰面下悄然流淌。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带着点“你还真敢说”的意味。
“你这是引诱我失职。”他说。
白云游撑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偷腥却不打算认错的小猫,“哎哟,我就随口一说,你也别太当真。反正你老板又不在。”她眨了眨眼,声音压低,“说说嘛,他有没有小时候被狗咬过,或者什么秘密洁癖、强迫症,特殊的xp?”
程助摇头,嘴角带着一点藏不住的笑意,却依旧克制地回答:“他从不和下属交浅言深,我知道的,你大概都猜得到。”
白云游撇撇嘴,有些小小的失望,“啧,真无趣。他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还能交到朋友的?”
程助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最后道:“他从不交朋友。”
白云游挑眉,坐直了身子,“所以你是……他的朋友?”
“不,我是他的影子。”
“哇,听起来好惨。”她认真地看了程助一眼,那语气忽然变了,轻声说,“你这么聪明、这么稳的人,居然也愿意做影子,不觉得委屈吗?”
程助看着她,有一瞬的沉默。他看起来很年轻,但眼底那种沉静早已不是二十几岁的人能拥有的。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一句:“每个人都在做选择,只不过有人选择了自由,有人选择了责任。”
白云游没说话,只是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程助的话让她安静下来。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不是她以为的那种毫无棱角的秘书,也许比江砚沉更加清醒地看透这个世界,只是他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去活。
她靠在椅背上,轻声感叹:“那你说,我该怎么选?”
程助终于坐在她对面了,不再像以往那样始终站着,保持距离。他看着她,说:“选你能承担的,也选你愿意为之付出代价的。”
白云游低头笑了,笑得有点苦,“所以你是说,我选了江砚沉,就得准备好被关进笼子?”
“如果你选他——那是你自己的决定。”程助声音平静,“可你也要知道,有些笼子,不一定是为了困住你。”
她抬头看他,眨了眨眼,“那是为了什么?”
程助低头,搅动着咖啡,“可能是为了让你慢下来,等一个还没准备好起飞的时机。”
她笑了,眼里却泛起了薄雾。
他们就这样在小小的咖啡馆里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却比任何时候都真切。窗外阳光微醺,街道安静,人来人往,而她忽然觉得,原来短暂的自由,也可以如此温柔——即便那是江砚沉间接施舍的。
而她也明白了,程助这个人,不止是江砚沉的影子,更像是那束藏在深夜的灯火,沉默但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