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东方越忽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接下来该说什么想了想又还是这一句,“你别怕”
阿妙娘开‘门’,“嚷什么嚷,让她分心作甚”
平白无故被吼了一声,换做以前,东方越早暴跳如雷了,可如今他一点脾气都没有,谁让里头疼得死去活来的,是自家闺‘女’。
心疼都心疼不过来,哪有功夫生气。
只求着上苍,能让夏雨少受点罪。
夏雨的肚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好像薄瑶当年的肚子,也没那么大。
“阿雨,你憋着一口气,用力。”阿丽娘是生过孩子的,自然知道如何生产。
夏雨拼命的喘气,有眼泪不断的往眼角滑落,“赵老九你个挨千杀的”一咬牙,连下‘唇’都咬破了,鲜血‘混’合着唾液的味道,涌入喉间。
都说‘女’人生孩子,那可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
尤其是古代的‘女’人,没有剖腹产,只能靠自己的毅力和运气了。
“糟了,好像是横位。”产婆惊慌,满手是血。
“什么是横位”阿妙娘面‘色’瞬白。
“就是孩子卡着了。”产婆瞪大眼眸。
夏雨觉得,自己平素气力不小,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使不出劲来了呢她勉力撑起身子望着对面的产婆,“无论如何,先保住孩子”
外头一听动静不对,东方越就想砸‘门’。
突然一阵冷风掠过,江南阳光和煦,哪来如此凉风却见‘门’开‘门’合,已有一双手,裹住了她冰凉的柔荑,喁喁耳语,“我在。”
十指紧扣的瞬间,若烙印的前世痕迹,重现此生。
他笑了笑,“我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你。”
她红肿着眼睛,“那你的身份;地位呢”
“舍了。”他言简意赅,“得你,足矣。”
她一笑,笑得哭了。
所幸也有辛复跟着,自从夏雨有孕,便随时带着催生止血的‘药’,这是赵朔早前吩咐的,辛复一刻也不敢松懈。煎好‘药’送进去,夏雨喝了‘药’稍稍止了血,才算恢复了些气力,又开始继续生。
赵朔,一直在旁边陪着。看着她生,孩子出生时,他没来得及看一眼,而是在第一时间抱紧了‘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道一句,“再也不生了,够了。”
夏雨笑了笑,便在他怀中晕死过去,这是赵朔第一次发飙,“辛复,‘药’呢给我滚进来”
好一阵‘乱’,好一场喜怒‘交’加。
夏雨产虚,失血过多,捡回一条命还得亏了她自己的愈合能力,不然换做常人,只怕是;难连夏雨自己都记不清,这是第几回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了。
“放心吧,阎王爷都不要我,命硬着呢”她白了赵朔一眼。
赵朔坐在‘床’沿,望着自己手中的汤‘药’,“那也得喝。”
“能不喝吗”她蹙眉,“都喝了半个月了。”
“不喝不行”阿妙娘抱着孩子进‘门’,“你都差点没命了,还不惜命,赶紧喝,哪那么多话。”
夏雨撇撇嘴,“我不是怕苦,只是喝‘药’都快喝吐了。”
阿丽娘也抱着孩子进‘门’,“这还不是为你好,你赶紧好起来,否则孩子都抱不动,你说你这当娘的还有什么乐趣呢”
闻言,夏雨一声叹,只能任凭赵朔将‘药’喂进自己嘴里。
喝就喝吧,就当是为了孩子。
‘门’外,寻梅笑‘吟’‘吟’的望着李焕,“亏得你家王爷厉害,少主一次‘性’解决了儿‘女’双全的问题,真好。”
李焕红了红脸,笑得尴尬,却是拱了拱手,“是;是厉害。”
“来日,孩子再大些,可就更热闹了。”寻梅笑着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李焕点了头,“王爷终于可以卸下一切,安安静静的过他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为朝政所累,也不必再日夜颠簸。”他扭头望着寻梅,“你不打算回百‘花’宫了吗就这样跟着王妃”
寻梅抿‘唇’,想了想才笑道,“不回去了,百‘花’宫有踏雪,还有月白衣她们,我也放心。其实跟着少主那么久,我忽然觉得平平静静的也好,打打杀杀似乎不太适合我。”她苦笑,“少主说的对,没有人生来就是为了杀人的。我不想回江湖了,就这样当个普通人,‘挺’好的。”
语罢,寻梅望着李焕,“那你呢王爷舍了一切,你也舍了吗”
李焕一笑,“那些东西,原就不是我想要的。王爷在哪,我就在哪。这些年在官场,在王府,兜兜转转的,所谓的尔虞我诈也都看腻了,外表光鲜亮丽有什么用还不如一口水一口饭来的实在。过惯了浮躁的生活,回归平静也不错。”
二人对视一笑,为这不谋而合的念头,面‘露’羞赧之‘色’。
一回头,邻院里的东方越,已经开始做木马,做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我没想到,百‘花’宫和摄政王府,还会有这一天。”寻梅望着不远处的东方越。
东方越专心致志做着小木马的样子,像极了寻常的老者,为自己的小外孙和小外孙‘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是这样的欢愉。
“时也命也,放下一切的感觉如何”李焕问。
寻梅笑道,“释然,轻松。少主都可以放下,我为何不能放下呢何况现在,他没了武功,只是少主的生父。少主无父无母了十多年,如今有个亲爹在身边,重享天伦,我看着也舒坦。你看他如何,哪里还像当初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曾经的手握生杀,如今都拿来给孩子做玩具了。”
李焕欣然,“所以说,无情之人并非真的无情,而多情之人有时候也并非真的多情。”
“其实,仇恨也没那么重要。”寻梅起身,“毕竟人这一辈子,太短了。很多人,来不及说再见,就只能来世再见了。”
比如洛‘花’。
辛复背着‘药’筐进‘门’,“呦,两人处得‘挺’好嘛。”
寻梅一下子红了脸,“胡说什么呢辛老头”
语罢,转身便走。
李焕张了张嘴,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
辛复瞪了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傻小子。追啊错过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李焕蹙眉,抬步‘欲’走。想了想,又朝着寻梅的方向去了。
听得辛复的声音,阿妙娘从屋内走出来,“‘药’都采齐了”
辛复点了头,“齐了,再养几日,就不必再吃‘药’了。”
“我帮你煎‘药’。”阿妙娘将孩子递给阿丽娘。
阿丽娘会意一笑,关上了‘门’。
“娘,大娘和辛伯伯是不是;”夏雨抿‘唇’笑问。围余围划。
“真是个人‘精’。”阿丽娘笑了笑,便将孩子小心的放在夏雨的身边,“你们好好的说说话,娘出去给你看看,烫熬好了没。”
夏雨点了头,低眉望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还记得你我初见的情形吗可曾想到会有今日”她抬头笑问。
孩子安然睡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肉’嘟嘟的小脸,格外的可爱。赵朔满心欢喜,伸手抚了涪子的容脸,而后握住了她的手。
“没想过今日,却也到了今日。”他一笑,那双桃‘花’眼便若染了璀璨的琉璃‘色’,教人挪不开视线,只想在他眸中就此沉沦。
夏雨将头轻轻的抵在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