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陈年是受训过的,更不敢贸然上前。陈年仍攥着曲迈的手腕,问他:能不能用文明的方式解决?
曲迈疼得脸色青紫五官扭曲,强撑半晌,服了软:好啊,放开我,说说怎么解决。
陈年见他的语气和表情已是可商量的样子,由此松开手,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你姐姐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本来就没有想要登记结婚,一念之差做出荒唐的决定,是为了应付家人催婚,原来只当作是一场不掺杂感情的表演,没想到会对她造成伤害,无论你信不信,事态发展成如此不是我本意,好多事情和是非,其实我也没办法说清,只希望有机会我还能弥补。
曲迈垂下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后说:你以为你能怎么弥补?算了吧,你带她走,只要你们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年默默看他好一会,转身朝我走来。曲迈突然从背后狠狠地踹向他,口中骂道:伪君子!狗男女!怎么不去死?
陈年不设防,一下失了重心倒在地上。曲迈又从桌上抄起酒瓶来敲陈年,陈年翻身躲过,想要起身,而曲迈穷追不舍,只盯死陈年的脑袋,他手中酒瓶已成残破的半只,足以当刀使。
会出人命吗?我忽然这么想。假如陈年死了,我就陪他好了,这样的结局也还不错。
可死的不是陈年。
陈年反应迅捷,抵挡攻击时却不可能一味被动防御,于是在曲迈扑向自己时将他踢翻,跌在一旁的曲迈身体颤了颤,竟然再也不动。汩汩的黑血。他摔倒的时候,颈部大动脉被地上的碎酒瓶扎了进去。
操!杀人了!杀人了!
那两个小混混一愣,很快疯疯癫癫地嚷起来。仅剩一桌的客人也被吓醒了酒,身体往后缩,嘴里也跟着乱叫。
都给我闭嘴!我死死瞪住他们喝道:再胡说一句试试看!他杀人未遂自己摔死的!正当防卫懂不懂?
哥。我喊了一声陈年,要走过去。
别过来!陈年却冲我吼了一句,抬手拦阻我。
我脚步一顿,只见他缓缓蹲下身体,对我说:不要过来,叫救护车,报警。
我颤声又喊他:陈年!
可他只是说:不许过来,快打电话。
我掏出手机,手在按键上哆嗦着拨出电话,接通了,讲明地址,那边叫我等。
听我打完电话,陈年回头看我,苍白的脸不知道从哪里挤出一个安慰的笑:这跟你没关系,知道吗?
人本就不是他害死的啊。可陈年的表情让我不安。
当我以为事情已经很坏,结果却能更坏。
很快,救护车抵达,医生检查后宣布失去生命体征,确认死亡。警车抵达,两个小混混一口指认陈年,陈年沉默着被戴上手铐,我同他一并坐进警车。手铐一点银光,似恶鬼冷笑。
警笛呼啸,车轮碾过血泊旁一束白色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