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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卫山阴对他而言是长姐亦如师如母”(4 / 5)

的很近,中间只有一个小案。闻瑄可以看清乌石崇脸上的表情,北章王子有一双与大殷人不同的绿色眼睛。

而乌石崇每次笑的时候,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便会亮的发光。他笑起来很好看,应该说很有感染力。他笑得热烈,仿佛情绪总是外露的。

按理来说乌石崇其实比闻瑄大上几岁,但笑起来却像草原上的大狼狗一样,最初闻瑄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但现在闻瑄已经清楚对方可并不可爱。不仅不可爱,还很难缠。

这些天的相处中,闻瑄时常对乌石崇感到吃力。

就是像现在这样。乌石崇对大殷的文化很了解,在平常的沟通中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不知道是不是北章民风较为开放的原因。他在与闻瑄的相处中,经常太过直白,做出一些让闻瑄不知道如何应对的事情。

但闻瑄却对对方毫无办法。乌石崇是一国使臣,是北章王子。乌石崇的身份决定了他是大殷重要的客人,是闻瑄必须供起来的客人。

闻瑄只能回以微笑。多亏了闻瑄这些年早就总结出微笑就好的理论,显然在这时也通用。

恰巧此时赵淮落座,乌石崇也没有再找他麻烦,转而与赵淮打招呼。

闻瑄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看向苏怀玉,试图寻找机会与苏怀玉说话。

但乌石崇只是与赵淮简单的打了招呼,便又来找他,闻瑄难以找到合适的时机。

耳边传来咿咿呀呀戏曲声和乌石崇的说话声。闻瑄不那么从容地应付着乌石崇,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苏怀玉的事情。

他之前与苏怀玉见面后,隐隐约约感到对方的状态不太对。后来又问自己大哥苏府的事情,但闻舟闪烁其词,显然是有什么瞒着他。

苏怀玉是从三楼的最里侧的方向出来的,那边是镜月亭拍卖会最好的位置。回京后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道都有哪位贵人在拍卖会期间去了镜月亭。

对别人来说,探知京中达官贵人的动向是艰难的。

但对于闻瑄而言,国子监里汇集了这封京之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女,定是有不少人如他一般也去凑了热闹,也许能问出些什么。

事实证明结果也并没有令他失望。闻瑄在国子监内的评价良好,很容易就打探到了想要知道的消息。

虽然符合条件的有几人,但闻瑄猜测与赵淮有关。

苏怀玉不再去国子监之前,才告诉过闻瑄,赵小侯爷想要与他交朋友。而如今会想起来,苏怀玉便是恰巧在那次沐休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国子监。

闻瑄还记得好友那天,与他谈论回京的少年将军时,眼中的崇拜与热切。

那生性胆小不愿与外人多接触的苏怀玉,在他的鼓励下才敢去找学正、却还要他陪同的苏怀玉。

遇到事情总是想退后避让的苏怀玉,却在遇到赵淮后,义无反顾地鼓起勇气想要与其接近。

闻瑄记得苏怀玉提起赵淮时眼中的光亮和向往,记得他紧张地问自己做的对不对。

闻瑄记不清自己当时回答了什么。

他好像是,鼓励苏怀玉踏出新的一步,不要再封闭自己,而是,尝试着与这个世界交流。

台上正唱着经典的《梁祝》,此间的四人却没有一个人在认真听戏。

乌石崇刚用余光隐晦的看了一眼赵淮带进来的人,虽然长相不错,但整个人看起来沉闷无趣。

远远不如闻瑄有趣。

闻瑄第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聪明人,不说话时的气质完全的能哄骗住任何人。

但其实每次情绪都会很直接的浮现于脸上。

明明不喜欢,却还要微笑,让乌石崇忍不住想逗逗他。

就像现在,明明很想要与赵淮带来的人说话,却还要顾着他。

上一次让乌石崇有这么强烈兴趣的,还是十岁那年父王带回来的小狼崽。

那只小狼崽最开始对他龇牙咧嘴的呜呜叫,靠的近了还会咬人。

最起码闻瑄可不会咬他。

见闻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的神采逐渐变得低迷,乌石崇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断新的“小狼”的思绪,开口问到:“闻小公子,怎么了,可是这戏曲不喜欢?”

闻瑄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以微笑,摇了摇头。

赵淮似乎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瞥了一眼。而他身边的苏怀玉却自始至终都盯着舞台。

云西苑是大殷有名的戏班子,这段日子租下了这方庭院表演。说起来这院子本是前朝贪官的府邸,如今则被现在的主人打造成游园向外出租。

今天是闻瑄建议乌石崇来听戏的,并且嘱咐赵淮带着苏怀玉一起来。他其实有想过赵淮可能会否认苏怀玉在他身边,或者拒绝。

闻瑄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苏怀玉也许真的如学正所说,是身体不适呢。

但赵淮真的带着苏怀玉来赴约。

闻瑄心中升起凄然与悲凉。

显然只是一个苏怀玉,并没有资格让赵淮隐瞒或撒谎。

但又偏偏却是赵淮。

闻瑄再次回想起苏怀玉问自己的话,此时只有后悔,无穷的后悔。

悔自己太过理所当然的认为苏怀玉应该多与人接触,悔自己天真的以为是对苏怀玉好。悔自己为什么不去多了解一些赵淮的为人,而是那么放心的鼓励苏怀玉不要怕与人接触。

明明不应该这样,说不定也许当初他再注意一点,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了。

他明明也知道哪怕如今大殷表面上出台了很多政策,但对于双性的歧视还没有消失,明明知道一步错就会步步错,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

苏怀玉此时盯着水那边的戏台,心中杂乱。

他知道闻瑄在想什么,这也是苏怀玉并不想告知好友自己现在的处境的原因之一。

但其实哪怕闻瑄当时劝住了他,哪怕他们花时间先了解赵淮是怎么样的人,他最后也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因为赵淮在常人面前,太正常了。

苏怀玉的眼神暗淡。

尤其是他在那时,也早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赵淮举手投足之间,是苏怀玉所没有的运筹帷幄、肆无忌惮与张扬。哪怕如今,赵淮身上不容置喙的迫人破坏力也让苏怀玉颤栗,却忍不住依靠和向往。

无论如何,他都会跳入名为“赵淮”的陷阱,只是早晚的问题。

喧嚣的戏曲声结束,台上唱了一段时间的《梁祝》谢场。

紧接着一个灯笼在湖面之上挂起。一束光打在戏台前的湖面之上。

有一绳索悬于湖面之上,身着白纱舞衣的舞女踩在绳子上。在悠扬的古筝声中,跳着轻盈的舞步,从岸边走向湖中央。

波光粼粼的白色绸缎随着动作飘摇,就好像飞在空中的天女一般。

再一转身,眼波流转,媚骨天成。

苏怀玉收回了视线,看到闻瑄自顾不暇。

低声请求赵淮,言道他想要出去透透气。

苏怀玉猜测这次赵淮带自己出来,应该是与闻瑄有关。他不知闻瑄有何打算,但他不想再连累到好友,如今只想避开。

赵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着点了点头。

云西苑的租的这间院子很大,苏怀玉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背着戏台的方向,向院子里面走。赵淮派的人就远远的跟在苏怀玉身后。

夜晚的风很清凉。苏怀玉心事重重,缓步走在院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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