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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1 / 2)

四周目(71)

清池撩开眼?皮之前?, 就闻到了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气。

啊,这是她晴雨阁的气息。

温香软玉,富贵家宅。

一道瘦削的身影在烛灯光影里静静地垂落。

在这所有的香气里, 一下叩开她心门的莫过于?这道朱砂和墨砚融和的苦涩香气,它又是尤其的迷人。

顾文知站在那儿, 不知多长时间了, 自从她病了以后, 在朝堂和家宅之中辗转的他,瘦了很多, 乃至于?骨相都有些脱落了。

他看着她,一张脸大半轮廓是在阴影里的, 神情莫辨,但给她的感觉是一种冷冷的。

她浑身惊栗, 一看见他, 喉管里发?痒, 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有一只?手用力地拍着她的后背,一点也不温柔, 他的体息也彻底地挤占了她所在的空间, 他另外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腰, 那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几欲令她对自己?的身体失去了一种掌控力。

“水——”她的嗓音也是嘶哑的。

“我去给你倒。”

顾文知觑她的一双眸子也带上?了无奈的神情,但那声音仍然?沉着, 有着一种令人担忧的平静。

清池靠着软枕, 他走到一边的茶壶前?斟了一杯茶。

顾文知端着茶杯喂着她喝,她喝得越来越急, 他说:“不要着急。”

清池听着他的话,他的话似有一种魔力, 让她放慢了下来。她喝完了这一杯茶,嘴唇也浸湿润着,她抬头看着他。

也不说话。

顾文知手里把着茶杯,手指微扣着,对上?她这双眼?睛,苍白又神勇地张望着他。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可是他就是不说话。

他只?觉得一种浓浓的疲惫席卷上?了心头,对而立之年的他,她就是他求索难解的一道题。

他本该生气,可一见到了这样的她,他无法?做出那样一副说教的形式。

“池儿,你今天怎么想起上?街了。”可悲的是,他选择了掩饰太平。

清池的眼?睛里闪过惊诧,她想过顾文知会质问?,会生气,很失望,可就是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关心地望着他,他几乎把她当做了幼辈来爱护,又没了那种责难的心。

“顾大人……”

“我是你夫君。”他说,语气有些阴郁。

“夫、……”也许是经过了那样的刺激,她忽然?就再也装不出来了,清池扭过脸,不愿意继续对上?他的视线。

顾文知说:“现在连一声夫君也不肯唤了?李清池,你还记得你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我之间并未和离!”

他的腔调有些高,像是极端地在压抑自己?的怒气。

“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你们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最?近盛京很不太平。有些人自己?不惜命,难不成你也要上?去赶热闹!”

清池问?道:“般般、玄冥,他们在哪?”

顾文知冷冰冰地道:“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在触及清池不信任,甚至带着怀疑的目光,他眼?帘微垂,笑了一声,那声音含着些讥嘲。“清池,你们当时离囚车很近,萧将军错失了小燕王,皇帝很生气,要不是老白即时通知了我,那么现在你们就应该在天牢了。”

“你说,你是不是还得为他们感谢我一声。”顾文知又在清池难以置信的神情里,缓缓地笑了一下,继续说:“你们的运气可真不好,今天碰巧是萧将军送前?燕逆党回京,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小燕王过来的这一天,城门就戒严封锁。在这一天的路引也都会失去作用。”

他拿出了那三张前?往扬州的路引。

然?后就着旁边的烛火烧了。

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一种沉稳贵重?的气度,窗外的雪发?出噗噗的声响,路引燃烧时也发?出嘶嘶的声音。清池呼吸有些困难,她摩挲着自己?的身上?,终于?还是摩挲到了那个装了一□□化丹的小药瓶。

她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顾文知,我是想要逃。”她一点也不忌讳用逃这个字眼?,她只?是有些悲哀地想,他们之间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在顾文知紧紧盯住她,脸色异常难看,她仍然?继续说:“我看起来不大好了。”

她靠在床上?,微微仰着头去看他,在那幽微的烛火下,像是一尊汉白玉雕的玉像,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也有一种生机寥寥的苍白。

顾文知骤然?地就走到了床头坐下,牵住了她的手,痛斥道:“你胡说什么。你只?是有些心病,养养是会好起来。”

他比她更紧张。

而她还在骗他。

她示弱后,仍然?问?:“般般他们真的没事?”

他看透了她,可还是为了安她的心说:“他们很好,只?是我不许他们再来见你。”

这口吻冷冷的,似一阵寒风,看来真的是因为这一次他们挑唆清池远走高飞而恼恨。清池很无奈,“和他们无关。”

“我知道。”顾文知说:“所以他们还活着。”

他安抚性?地碰了一下她的头,“盛京里的这些大夫看不了你,我已命人去江南等地寻访名医,别想太多,等忙过这段时间,我会陪着你。”

清池没说话了。反正?他的意思,事情也都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她只?需要听话。

清池拉住了他的袖子,就在这一次次妥协当中,他们之间就已经会如?何去寻求这其中的相处之道。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他宽厚温暖的手触碰着她的眼?睛,“吓着了吧,不过别怕。”

失去了般般的她,就像是失去了左膀右臂,这一次是真正?地被困在了晴雨阁里。

她怎能不怕,她每个夜晚开始逐渐地梦回那日?的朱雀大街,一片浓郁的血色,大雪泼洒,风声飒唳。

这一次次又一次次的梦里,时而还会出现一位雪衣琴师,可很多时候,他身上?会瓢泼血色。

“额——”又一次从噩梦里醒来,清池额头上?的汗珠如?豆坠落。

顾文知也被她惊醒,“池儿,你又做噩梦了。”

清池勉强一笑。

顾文知一只?手将她挽在怀里,探了探她额间湿润的发?,“你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密集了,明天我陪你去看大夫。”

清池道:“可你明天还有早朝,快睡吧,我一会儿就没事的。”

顾文知不赞同她这种轻视的态度。

“池儿……”夜色朦胧里,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态,但有时候肢体语言,越是亲密的人就越读得出来。顾文知宽阔的胸膛也无法?让清池的灵魂感觉到半分的轻松,她陷入了一种不安全之中,谁也无法?挽救她。

这一世又该如?何呢?

最?近,这种想法?开始密集了起来。

“你生病了,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件小事。”顾文知说。

“那你一定要陪着,那就陪着吧。”清池半是无奈地说着,其实她心底是有些松快的。

次日?。

顾文知请的大夫到了,据闻是江南的名医,自然?不会是悬丝诊脉,顾文知倒没有迂腐到了这种地步。他担忧清池的病情为重?,甚至连贵女隔的一道帐幔也没让,这样更方便这位江南名医望闻问?切。

这位老名医时而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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